走到門口,錢嵩仁連忙上前,小聲地跟濮陽渡說了許多宮裡的規矩,切記要低調行事。
濮陽渡聽得煩了,夜行舟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見濮陽渡出來,道:“從這裡到宮中還有段路要走,濮陽公子要是不嫌棄的話,可與我坐同乘轎子前去。”
濮陽渡瞧了一眼夜行舟那乘寒磣的轎子,道:“我嫌棄。”
隨即命府上的人備好轎子,讓十餘人抬著轎子走。
夜行舟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沒多說什麼,利索地進了轎子,與濮陽渡一同前往皇宮。
一路上都有人看著濮陽渡的轎子竊竊私語,這麼些年,從來沒有哪個官員敢這麼招搖地去上朝,何況還是區區一個商人,眾人覺得濮陽渡此次入宮,必遭重罰。
歐陽蒲坐在轎子裡小憩,外頭的細密的吵嚷聲讓他覺得非常惱火,他不耐煩道:“外頭在吵什麼?”
隨從道:“像是在說濮陽家的公子。”
一聽說是濮陽家的公子,歐陽蒲頓時就精神了,他掀開矯簾朝外頭看去,果然看到前頭十餘人抬著轎子,不用問都知道轎子裡的人是誰了,除了濮陽家那個膿包的公子沒有誰敢在翎都找這種死。
歐陽蒲早就惦記濮陽家的家業了,今日濮陽渡敢入宮,他就敢在朝中讓濮陽渡啞巴吃黃連。
歐陽蒲爽朗地笑了兩聲,道:“還是晉王有本事,還真就把濮陽渡忽悠著入宮了,這樣也好,省得我去想法子誆他了。”
隨從道:“小人聽說王爺在濮陽公子那兒吃了好幾回閉門羹,還是夜侍郎前去,才說服了濮陽公子。”
歐陽蒲“呸”了一聲,道:“要不是夜行舟辦事不利,濮陽家那個膿包的公子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夜行舟那人木頭腦袋,冥頑不靈,跟茅坑裡的臭石頭一樣又臭又硬,夜行舟被調歐陽蒲手底下辦事,剛開始歐陽蒲念著他是晉王的兒子,對他頗加照顧,誰料夜行舟是油鹽不進,行事一板一眼,與他謀求什麼事兒他都不願意。
就上回妓女慘死在濮陽府附近那事,本可以藉此事大做文章栽贓濮陽家,偏偏夜行舟那人假正經不願意做造假的事,才害得歐陽蒲錯失良機。
歐陽蒲為此相當看不慣夜行舟,痛心疾首道:“上回已經痛失過一次良機了,這次可斷斷不能放過濮陽渡。”
眾人都是下跪朝拜琮原帝,但濮陽渡絲毫沒有要跪的意思,始終站得穩穩的。
歐陽蒲呵斥道:“大膽,見了皇上,還不趕緊跪下。”
濮陽渡依舊站立,壓根兒就沒有理會歐陽蒲的話。
殿內眾人都頗感意外,以為濮陽渡只是平時招搖了些,沒想到竟然如此狂妄不知死活,在皇帝面前也敢這麼放肆。
夜行舟朝濮陽渡那邊瞥了一眼,像是在確認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