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從紅袖口中聽到的來看,一定是這個關嬤嬤走漏了風聲,才會引起了綾羅的注意。
鳳七七凝眉沉吟了半晌後,緩緩地抬起了眼皮兒,她朝著紅袖招了招手,俯首在紅袖地耳畔說了些話。
紅袖聞言,眉黛一凝,她向後倒退了一步,一臉疑惑地看向了鳳七七,“七姑娘,這麼做成嗎?!”
鳳七七雙唇緊抿,點了點頭,沉聲說道:“現下也沒有什麼法子了,我的月事是騙不了人的,綾羅現下已經起了疑心,我不能不防著。”
紅袖朝著鳳七七點了點頭,然後著手去辦鳳七七所吩咐之事兒。
鳳七七也沒有什麼胃口,只是隨便地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
她覺著自個兒的身子乏累的緊,彷彿連動一下,都要廢上了好大的力氣,鳳七七抬起了眼皮兒,朝著房門外瞥了一眼,目光幽深而陰鬱。
夕陽的餘暉漸漸地消失在了鳳七七的面前,原是極為好看的雲霞,像是被人拿著硯臺潑向了天空,畫下了濃墨的一筆,緊接著,墨色暈染開來,將正片天空染成了黑色。
弦月像是死神手中的鐮刀似的,瀲灩著慘白慘白的幽光,彷彿耀下了一層白紗,將整個黎王府籠罩在了其中似的。
夜悄無聲息地來了,自打入了秋,夜風不似白晝時的溫度,天頭愣了下來。
鳳七七身著單薄的衣裳,她感覺有些涼意席來,抬手緊了緊領口,緩步朝著房門口走了過去。
繡鞋踏出了門檻,踩在了被秋風扯下的落葉上,發出了沙沙的聲響。
迅妃在世時,極是喜愛蘭花,這沁蘭苑外,種滿了稀有品種的蘭花,早就已經過了花期的蘭花,枯黃了葉子,滿院盡顯一片荒涼。
“咳咳。”鳳七七捲起了帕子,掩住了口鼻,輕咳了兩聲。
連日來大起大落的心性,讓鳳七七身心俱疲,她走到了院中的梧桐樹下,任由著落葉飄落在了她的肩上。
良久,鳳七七的耳廓之中,傳入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微微地挑了一下眉,尋著聲音朝著門口看去。
瞧著紅袖髒了一張小臉,額頭之上滿是汗水,手中還緊緊地抓著一隻老母雞,正在咕咕噠地叫喚著。
“七姑娘,照您的吩咐,奴婢給您抓來了一隻老母雞。”紅袖摸了一把額頭之上的汗,笑盈盈地對鳳七七說。
鳳七七頷了頷首,舉步上前,微微地眯了眯雙眸,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貼身匕首,她輕輕地掂了掂手中的匕首,深吸了一口氣……
紅袖瞧出了鳳七七是想要做什麼,她秀眉一凝,沉聲道:“七姑娘,身懷有孕之人,是萬萬不能動這些利器的,更何況您還要……”
“那就你來。”鳳七七瞥了一眼紅袖,瑩白的手指捏住了匕首將把柄遞向了紅袖。
“啊!?”紅袖頓時一驚,貝齒緊咬唇瓣,用力地點了點頭,顫抖地伸出了手,接過了鳳七七的匕首。
她緊緊地閉上了雙眸,將眉心緊皺成了一個川字,她鼓足了勇氣,用手中的匕首割斷了老母雞的咽喉。
鳳七七連忙將院中石桌上早就準備好的大海碗拿了過去,眼看著雞血滴入了皎月般白的大海碗之中。
一滴一滴一滴……
期初的幾滴,仿若靜開的紅梅,可半晌之後,大海碗之中便已經聚了滿滿一碗雞血。
母雞咕咕的叫聲,漸漸地消失在了耳畔,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衝入了鳳七七的鼻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