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鳳七七聞言不怒反笑,她抬起了睫眸,目光疏淡而銳利地望著李唐春,彷彿剛剛李唐春是說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似的。
秀眉微挑,鳳七七唇畔含笑,莞爾道:“李大人,您位高權重的,您若是說扯這樣的話來,我自然是會相信的。”
她微微地頓了一下,目光凝視著李唐春臉上的表情,又道:“只不過,有一點我也希望李大人能夠相信,您現在處境非常的危險。”
“危險!?”李唐春微涼的雙眸,掠過了鳳七七,冷然道:“你以為,就憑你三言兩語,老夫就能夠……”
“凡事不可盡信,但卻也不能不相信。”鳳七七冷然一笑,打斷了李唐春的話,“您鞍前馬後地為瑞王辦事,雖是落得了個好名聲,可李家卻也因此而絕後了,您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的話是什麼意思。”
李唐春聽聞的鳳七七的話,面色驟然一變,他下意識地將水袖之中的雙手緊攥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之中。
陣陣的痛楚,讓李唐春的頭腦越來越清醒,宛如鷹鷲一般的眸子,瀲灩森寒,彷彿只要李唐春一眼,便能夠鳳七七凍結成為一尊冰雕似的。
李唐春卻並沒有發怒,而是靜默地望著鳳七七,良久之後,李唐春緩緩地俯下了身子,端坐在了鳳七七的身邊。
他的神情有一絲絲的蒼涼,此時此刻,他的臉上沒有了剛剛的虎威之勢,頹然地像是一個行將枯木的老者。
他將指節捏地咔咔作響,用力地眯了一下銳利如同刀俎一般的眸子,靜默良久,聲音沙啞低沉地對鳳七七質問:“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知道的並不算是太多,不過,從這些來看,便已經明瞭了一切。”鳳七七的唇角噙著一抹淺薄的笑容,說話之時,聲音似乎都在笑,“您也應該清楚,我和李威冉之間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話說到了一半,鳳七七瞧見了李唐春朝著她點了點頭。
鳳七七唇角之上的笑容變得愈發地濃郁了起來,瞧著李唐春現在的模樣,心中的疑慮已經應該減少了許多。
如若不然的話,李唐春是不會讓鳳七七繼續說下去的。
鳳七七秀眉微挑,斟滿了李唐春面前的酒盞,遞到了他的面前,“李大人,京城的局勢,就像是這杯酒,主動權在誰的手上,誰就能夠得到想要的一切,您認為,您甘願在瑞王的身邊做一個家生活奴才,還是想要做一個開國功臣呢?”
聞言,李唐春沉默了起來,他竟是著鳳七七手中的酒盞,覺得鳳七七的話,字字珠心。
鳳七七說得沒有錯,如果李家輔佐君亭樊上位的話,憑藉李家的權威,依舊還是皇貴妃和君亭樊手中的棋子,雖然明面上,他有發言權,只不過,也都是隨聲附和罷了。
倘若,能夠另謀高就的話,他便是新帝的功臣,說話有舉足輕重的分量,若是能夠一招拜相的話,他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仔細地琢磨,鳳七七始終都是君莫黎的人,若是幫襯著君莫黎的話,他一個殘廢……
鳳七七似乎是看出了李唐春在想什麼,唇角之上的笑容變得愈發地濃郁了起來,微微地眯了一下眸子,聲音輕柔猶如一片輕盈的羽毛似的,聽上去,完全是鳳七七在自言自語,“這段時間,時常聽聞姑娘們說一句話,今州城粗定,兵強士附,西迎大駕,即宮鄴都……”
說到了這裡,鳳七七頓了頓,凝視著李唐春,仔細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
今州城粗定,兵強士附,西迎大駕,即宮鄴都,挾天子以令諸侯,蓄士馬以討不庭,誰能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