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橫臥南北,縱橫數十里,城內足有百萬百姓安居於此,比之大安皇城的規模亦是不逞多讓。
城內青石街道四通八達,又分東西南北四大鬧市,其中東街市在魚塘郡又有不夜街市之稱。短短數里的東市街道,吃喝遊玩商鋪一應俱全,令人心神痴往,流連忘返。
雲陽道長帶著李混踱步東市,但凡見到愛吃的愛看的,便駐足賞買一二。
“哇呀,雍城的冰糖葫蘆比汾陽鎮的好吃多了。”
李混右手拿著冰糖葫蘆,左手拿著糖柳酥,稚嫩的臉上滿是陶醉。
雲陽道長撫著鬍鬚走在前面,枯皺的臉上亦是笑容滿面。時隔十一餘年,再次踏出汾陽鎮,來到人山人海的郡城,令人不禁唏噓人生短暫,時日匆匆啊。
直至晌午時分,師徒二人將街市逛了個遍,身上除卻行囊包袱,吃的、玩的、穿的亦是橫跨肩挑,滿載而歸。
師徒二人帶著大包小包走出鬧市街道,便於此時,過往行人中,有兩個身著青色道袍的男女從另一側與其擦肩而過。
四人各自都留意了對方一眼,而其那一對男女不經意間微微頓了頓足。
“道友留步。”
雲陽道長與李混兀自漸遠,背後忽然響起了那對男女的聲音。兩人轉過身來,卻見適才路過的男女正踱步朝他們走來。
這對男女年紀不大,約莫二十餘歲,而其男子頭帶玉冠,倒扎髮髻,鬢角分穗,明眸皓齒,更顯一番文雅風度。女子亦是頭帶玉冠,青絲分盤烏雲髻,煙眉流轉,眨眼間楚楚動人。兩人皆是身著一套青衫道袍,顯然是師出同門。
察覺二人也是身穿道袍,李混倍感親切,不由兩人繼續出聲,他率先跑到跟前,端詳了一番,笑問道:“哥哥姐姐,你們也是道士?”
青年男女先是微微一怔,旋即,微微頷首。而其女子含笑道:“對,我們也算是道士。”
她本想否認,卻依舊點了點頭。按道理他們隱修深山,雖說身穿道袍,可不能算是道家弟子。只因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作糾纏,於是便模稜兩可的應了下來。
一聽兩人是道士,李混連忙跑到雲陽道長跟前,將其拽了過來,笑道:“我們也是道士哦,我們來自汾陽鎮清風觀。”
青年男女神色莫名,相視困惑。
顯然他們並未聽說過這個道觀的名號。
須臾,一旁的青年男子嘴角微揚,拱了拱手,淡淡道:“原來是清風觀的道友,我們師兄妹二人來自常水郡的鄂雲山。貧道孫遠,既然你我皆是道門子弟,那日後我們倒是可以多親近親近。”
雲陽道長晦暗的眼神莫名閃爍,他輕撫長鬚,咧開嘴,露出一排黃牙,笑道:“兩位小友既為同道,自然可以多做親近,不知兩位攔下我師徒所為何事?”
孫遠笑了笑,目光緩緩移向李混的腰間,說道:“攔下兩位道友實屬冒昧,只是適才路過街道,忽而察覺這位道友身上的木劍奇異,這才出口相攔,得罪之處還望莫怪。”
聽聞孫遠是為木劍而來,李混濃眉微皺,略顯狐疑道:“我的木劍有何奇異之處?”
孫遠神色微微一頓,他端詳了後者片刻,察覺其神情不似作偽,眉宇間不禁泛起一絲狐疑。
身旁的女子察言觀色,默然不語,須臾,笑著分說道:“我們師兄妹二人對於靈物素來敏感,適才我們察覺小弟弟的木劍靈性頗強,很是奇異,故而想出價買下這把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