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夜晚不會騙人,下意識蹙起的眉心也不會說謊。周麥琦拉住了他,他卻反手拍了拍她手背。
“檔案重要嗎?”
周麥琦點頭,“重要,但是——”
他又跑出去了。
行人來來去去,車燈閃閃爍爍,鳴笛聲走走停停。蔣浮淮在對街的沿街來回走了兩遍,都沒有找到額外的紙張。
周麥琦站起來沖他招手。
隔著街道,他攤開手,似乎有點洩氣。
“蔣浮淮,”雙手攏在嘴邊,她喊他,“你回來。”
商務車駛過,隔絕了後半句的三個字。
蔣浮淮學她的樣子,用手掌做擴音的喇叭,問:“你說什麼?”
“我說你回來!”
下了晚自習的學生們騎著腳踏車穿梭,車鈴叮當響,模擬提示音,模擬回溯的眩暈感,也模擬那股起伏不定的心潮。
周麥琦說:“走斑馬線!”
在香港的時候,周麥琦幾乎從零重啟了人生。找工作,認識新朋友,學都市麗人接受別人的date邀約,但她沒有談過戀愛。
每一次,男方真切告白的時候,她總能想到初戀的樣子。
是很多個畫面組成的蒙太奇碎片,是動態的蔣浮淮,是夏天和冬天牽過的手取過的暖。
人類對初戀是有濾鏡的,有點難忘記,有點像標本刻進了回憶。
蔣浮淮老老實實等著行人紅燈跳轉,回到大排檔的座位上。
“你瘋了吧你!”周麥琦劈頭罵過來,“我讓你去找了嗎?能不能別老把自己太當回事啊?”
蔣浮淮愣住。
對視之間,菜上桌了。
熱氣模糊視線,周麥琦扒拉兩下揮開,看見蔣浮淮動了動嘴巴,她搶先說:“別和我說對不起。”
“你生我氣了?”
將檔案重新放回檔案袋裡,周麥琦背過身沒去看他。
“沒事的,這麼點路,能出多大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