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流越肯定地說:“估計再得兩瓶。”說完,打了個酒嗝兒。
我琢磨了下自己,覺得也還能再將就,便說道:“那就再拿兩瓶酒來。”我說著。伸了胳膊就要去按鈴,流越卻兩手扒著我肩膀,喊著:“不喝了!我認輸了!”
我皺眉看他:“你還沒喝趴下!”
流越擺擺手:“真喝趴下了到家我媳婦兒能幹死我!不喝了不喝了!”
哦,有家室的人了。
我不動聲色地按了按絞著勁兒疼的胃,又問:“那你跟他……”我眯著眼看向沈年,看不太清,我搖了搖頭,“你跟他的合作呢?”
流越扶著額:“不說了嘛,明兒一早把合同給他送去。”
“很好。”我抓著他肩膀,借力想站起來,結果一下沒成功又坐了回去。
他樂著說“你也不行了吧”,然後把手遞給我,我拍上去,沒拍準撲了個空,再拍第二下,拍準了。
我抓緊他的手,忍不住跟他一塊兒笑出聲,剛想說成了,握住的手卻驀地把我拉起,我抬頭看了看,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張臉。
是我肖想了很多年,無論吞多少安眠藥都抹不去的一張臉。
“沈年?”我叫出他的名字。
他沒應聲,攥著我的手臂要將我拉走。可我頭沉的厲害,覺得腳下也直髮飄,下意識地就甩脫了他的掌控。隨即踩著高跟鞋的腳一歪,整個人重重地撞在了牆上,與此同時我的絞痛的胃變本加厲地扭了起來,雙重夾擊疼得我剋制不住地顫抖,頭腦立即清醒了幾分。
我額頭抵著牆,用力地咬了下嘴唇緩解痛意,轉身竭力保持鎮定地說:“任務完成了,我走了,你們繼續。”說完,我手扶著牆,一步步挪向門口,但是才走出兩步。沈年又悶聲不響地將我猛地拽進他懷裡,一如既往地蠻橫不講理。
“我已經聽你的話照你說的去做了。擋酒,擋了,把他喝趴下,他也認輸了。我還不能走嗎?”我有些站不穩,只能抓著他的手臂才好保持平衡。我抬眼茫然地看他,認真地問:“我還不能走嗎?”
沈年目光清冷,“你怎麼走?”
“用腳走。”我胡亂地回了句,胃裡突然又是一陣強烈的襲擊。手下不由自主地扣緊了他,身體也禁不住地抖了一抖。
沈年垂眸掃了眼我的手,盯著我,眉漸漸往中間靠攏。
“你……”
“我要回家!”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我從他懷裡掙脫,以一種可以想見的怪異姿勢過去開了門後,我蹭著門框讓身體站直,接著便歪歪扭扭地走在長廊,再橫衝直撞地下了樓。
大概是真到了吃下午飯的點兒。一樓的人多了不少。
我埋著頭貼著牆邊往外走,卻冷不丁聽見有人叫了聲“笙笙”。現實生活中鮮少有人會這麼叫我,我不由得眼皮一跳,扭頭看去,就見黃業成挺著個活像懷了八個月胎兒的肚子站在櫃檯前看著我,油光滿面的臉上有點兒訝異,又有點兒竊喜。
他放下手裡拿著的小本兒朝我走來,我皺了皺眉,加快腳步走著。
但或許真的是喝了太多酒的緣故,我跌跌撞撞走的一點兒也不穩當,很快就讓黃業成擋在身前攔住了去路。
“你幹什麼?”我瞪著他,語氣很衝。
黃業成把我全身打量了遍,搓著手嘿嘿笑道:“笙笙?你怎麼來我這兒吃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