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是還疼我再去醫院!現在我只想回家。”我聲音裡刻意帶了哭腔。十幾歲的時候,對付討人厭的顧簫,裝哭是我常用的一招,很管用,百試百靈。只是很多年不會裝哭了。甚至連真哭也不太懂了,現在拿舊招數哄騙顧簫,他肯不肯搭理我真是個未知數。
畢竟我們都長大了。
“你要哭了?”顧簫聽起來很冷靜。
我嗯了一聲,他像是點了下頭,用淡漠的語氣說:“那你哭吧。醫院必須去。”
果然是不願意再配合我演戲了。
我沉默著咬了咬下唇,不再說話,把臉埋進臂彎裡。
在疼痛中感覺時間特別難熬,就在我憋出一身冷汗覺得自己快疼暈過去時,車停了下來。
顧簫開啟我頭頂著的車門,我不看他。甕聲甕氣地說:“我要回家!”
顧簫一個字也不說地鑽進來半個身子,把我從座椅上扶起來抱著下車,然而我一轉眼看到的不是醫院而是他的別墅。
“不是必須去醫院嗎?”我靠著顧簫的肩,氣虛地說。
“媽的你不讓去我去了你明天好了不打死我?”顧簫一口氣蹦出來一句話,然後冷著張臉抱我進了門。我讓他先把我放客廳沙發上歇歇。他理都不理我就大步跨上樓梯。
我本來是疼的一點兒力氣都沒了,但見他這麼做,嚇得手指又扣住了他的脖子,抖著聲線說:“你抱緊了,別把我摔了。”
顧簫腳步停了停,垂眸冷冷地掃著我,我閉上嘴,他把我抱進房間。
躺在柔軟的床上第二秒,我彷彿就覺得疼痛減少了一點兒,但第三秒。顧簫的手指無情地按下來,疼痛瞬間就加劇,猛烈的像狂風驟雨。
“媽的你找死啊!”我一巴掌拍開他的手,蜷起雙腿側躺著,疼得直喘粗氣。
“呵,我找死。”顧簫譏諷地衝我嗤了一聲,轉身出了門,但很快他又拿著一杯水和幾片藥走了進來,“吞了。”他硬邦邦地吐出這兩個字,把水遞到我面前。
我瞄了一眼:“你要毒死我?”
顧簫沒好氣地瞪我,把水放床頭櫃上,托起我的腦袋把三片藥硬塞進我嘴裡,在苦澀蔓延開來後他才又拿了水餵給我,我連著喝了好幾口才沖淡苦味兒。
我砸吧了下嘴,蹙起眉:“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我要真故意我就不給你吃藥。疼死你算了。”顧簫砰地把水杯擱下,一伸手扯過被子要給我蓋上,他目光觸及我穿的衣服,“穿的那狗雜種的?”
我嘆了口氣,“你能不能換個說法?”
顧簫從容地改口:“穿的那雜種狗的?”
我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他也沒什麼表情地回看我。半晌,我撇開臉說:“把被子給我蓋上,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