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輕輕頷首,抬眼看了她一眼。
“不錯,我當初是答應你了,可你也沒有信守承諾不是嗎?再說,溫采薇難道只是你自己的女兒嗎?他爹怎麼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這像是求人獻血該有的態度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欠你們溫家的呢?”
聽到女孩兒提起溫家,白宛如臉上血色盡失,一雙美眸微微放大,渾身都在輕顫。
良久,才平復了心情,語氣艱澀道。
“小露,我知道,你心裡恨我……”
“打住!”白露制止了她的話,抬眼看了她一眼,十分認真的道,“你不必在自己攬責任,該恨你的是我爸,跟我無關。”
“畢竟,當然你遺棄的是我爸不是我。而我不過是同樣被我爸我媽所遺棄的孤兒。所以,我要怪,要恨,也是怪自己的親生父母,輪不到你。”
“說來說去你還是怪我……”
婦人說著,眼中迅速籠上了一層水霧。
她似乎回憶起了一些往事,情緒有些激動。
“我當年太年輕,還沒有你大,突然懷了孕,我真的好害怕。當年的風氣有多嚴你根本不知道,好不容易開放高考,若是被人發現,這輩子都毀了。當時你外曾祖母甚至都不敢讓我去醫院打胎。”
“她只好帶著我去了鄉下,等我把你爸生下來,我都沒有看一眼,她就馬上把他放到了孤兒院門口。”
“之後我還偷偷看過他,被你外曾祖母罵,說自己的孩子越看越喜歡,如果下定決心不要他,就狠下心不能多看他一眼。”
“可是,我還是沒忍住,你不知道,你父親真的好可愛,他是那座孤兒院裡最漂亮最白的孩子,就像一個精緻的瓷娃娃,我從沒見過那麼漂亮的孩子。”
白宛如雙眼迷濛,嘴角不由帶起抹溫柔的弧度。
“他還很懂事,一直躺在搖籃裡不吵不鬧,哪怕周圍的小朋友都在哭,他也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的張望著這個世界。”
她陷入回憶之中,臉色不自覺的放柔,露出母性的光輝。
“後來我考上了省外的大學,我想著等我畢業參加了工作,就一定把他從孤兒院裡領出來。可是寒假等我回家的時候,才知道那個孤兒院拆遷了,那些孩子都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地方。”
白露一隻沉默的聽著,沒有打斷她。
“當時我很焦急,發了瘋一般找他,甚至跪下來求你外曾祖母,發動親朋好友,在老家託關係陪人情,依舊沒有那個孩子的下落。”
“之後我才知道,那個年代鄉下有些地方販賣嬰兒氾濫,甚至一些小孤兒院管理混亂,有些護工監守自盜,與柺子……”
她的語氣頓了頓,聲音哽咽了下。
才重新開口道。
“總之,那個孩子找不到了。”
說著抬起頭,抹了下發紅的眼角,眨了眨溼潤的眼睛。
“也許正如你外曾祖母說的吧,那孩子不僅來的不是時候,還註定不屬於我們家。”
她將眼中的淚水擦乾,輕輕撥出一口氣。
繼續道。
“後來,我大學畢業,進入了溫氏集團,成為了溫家老爺子的秘書,認識了溫守行,之後進入了溫家。”
她看著女孩兒精緻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