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之後,這位當年紅衛兵便成了這龍王廟裡的護花自願者,不取分文,風雨無阻,不懼寒暑。
對於一個此前沒有養過任何花卉,沒有任何經驗的人,想在東北這個酷寒的氣候下養活牡丹花這其中要花費怎樣的心血小冊子裡沒有提,只提到這其間,此人又數次往返古城洛陽,購買牡丹來替換因為病蟲或是寒冷而死掉的牡丹。最終,他終於讓來自洛陽的牡丹花在東北的嚴寒地得以健康生長,在龍王廟的放生池畔紮了根,安了家。
安然他們頭一次來津源的時候,從小冊子裡看到這段往事的時候,她和吳澤榮在拍攝老建築的過程中,還特意就這段故事請教過一些上了年紀的津源老人,聽到一個版本的傳說。
傳說中,當那人怎麼都無法養活他帶來的那些牡丹時,有人給他出主意說,他那麼用心卻養不活,是不是因為原本那兩株牡丹花的花靈和那位老僧人還有怨氣鬱結在這龍王廟的花園裡久散不去,覺得他悔過的心不誠啊,不如他向當年的受害者磕幾個頭,得到了原諒之後,只怕這花啊,就能養活了。
那人覺得此人說得不無道理,便真的按他的話去了,從龍王廟的廟門開始,一步一頭的磕到了放生池畔,他的血染紅放生池邊的土地,就好像是一瓣瓣紅se的牡丹花瓣。
說來也怪,從此之後,他再種下去的牡丹花真的就順順利利的生長了下來。
這當然又是人們託鬼神之說而表達內心的感受。
後來,這位當年的毀花人,此後護花人因病去世,臨終前依舊對他所守護的牡丹花念念不忘,特別向他的妻子和兒女留下遺言,他死之後,讓他們把他的骨灰中的一部分灑到這放生池的牡丹花下,讓他可以長長久久的伴著這些他親手種下的牡丹花,並希望他們可以替他繼續守護這些牡丹花,將護花使者的任務傳遞下去。
這個就不知道是不是傳說了,不過,安然以前曾經聽過一種說法,牡丹是饞花,喜歡大肥,於是,她那跑偏的腦洞按著以上的傳說想了想,是不是那人的血和骨灰也是肥料的一種呢,所以,這花長得越來越好?這顯然是胡思亂想,沒有根據的腦補。
安然他們上次來的時候,並沒有趕上花期,但他們也依去看那傳說中牡丹花,沒有花,只能看到一堆堆綠油油的肥碩葉子。此前他們都沒親眼看過牡丹花,牡丹這種花在東北生長並不如傳說中的那般容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本小冊子裡的傳說所影響,看著那幾株牡丹花的植株個頭是不小,也許沒準還真有個十幾二十歲的樣子。
至於他們這次來,由於是冬天,東北的冬天牡丹越冬不易,那數株牡丹更是被人精心的搭了個大個的暖棚,他們也只能看著暖棚想像一下了。
如今花園裡百木盡凋,就連放生池也結了一層冰,只有一些松柏還是綠的,又沒有雪來美化環境,放眼望去,四處一片灰褐,沒有半點景se可看,所以,熱鬧和人流都集中在各個神殿之中,花園裡幾乎見不到一個人影,但安然還是堅持把老爹老媽領到此處,哪怕是對著暖棚也要讓他們來看一下這個龍王廟裡的八卦誕生地。
大多數人對八卦,也就是民間的野史傳說懷抱著不小的興趣,這與年齡無關,xing別無關,種族無關,安國慶和李綵鳳自然也是大多數人中間的一員,聽著女兒一段一段的八卦故事聽得津津有味,還提了不少問題,可惜,大多數的問題安然也是一問三不知,於是,他們又針對那個年代發表了不少的感慨,對於那些瘋狂的往事,安然他們也只有乖乖聽著的份兒,那是一個傳說中的年代,距離他們似乎已經太過遙遠。
最後,一家幾口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位路過的師傅,請他幫忙給他們在那個牡丹花的暖棚前拍了一張全家福。
師傅的年紀大約中年,頭上戴著簡樸的黑se毛線帽來保暖,身上穿著土黃se的僧服,人很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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