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趁現在。
這點風雪還不至於凍死人,等熬過這幾天到了臨渭郡,日子就好過了。”
話是這麼說,木老三也明白他們別無選擇,但看到那寒風冷雪,還是牴觸,還是不想走。
從前在家裡的時候,遇到這種天氣,他都是溫上熱酒,幾碟小菜,燒火取暖,能不出門就不出門,一應事物都交給別人,誰也左右不了他,劉氏不行,孩子更不行。
但現在到底不是從前,這裡也不是他家,說話的女子更不是劉氏。
這女子姓胡,是北境軍營外小鎮上的寡婦,名喚豔孃的。
雖然說是寡婦,但其實不管軍營裡的人,還是鎮上的人,哪怕他們這些去做徭役的苦力也知道,其實就是暗娼罷了。
不過這胡氏樣貌過得去,會打扮,又擅舞,琵琶也彈得好,性格爽利招人,更是頗有心計,很有幾個相好護著她,日子竟過得很是不錯。
就是不知道怎麼了竟然看上了去服徭役的木老三,一直沒斷了聯絡不說,最後更是悄沒聲的收拾了細軟買了馬車,要跟著他南下回老家去。
木老三也不是什麼有節操的,有女人送上門來當然來著不拒,原本想著玩玩就是了,想要讓他花錢是決不能的,他要留著買酒喝。
結果誰知,胡氏並不向他要錢,反而好吃好喝伺候著他,還給他打酒,平時唱歌跳舞,那事上也是隨他心意。
木老三哪見過這般架勢,不到一個月就淪陷的徹底。
胡氏懷了孕後,更是把錢都給了胡氏,還說命都能給她,說要娶她為妻。
說這話的時候,早把劉氏和幾個孩子忘了個乾淨。
兩人在北境過了半年多,胡氏說北境太冷,他過不慣,要跟他回老家,讓孩子認祖歸宗。
兩人手裡還有些錢,到時候在臨渭做個小生意,順遂過一生。
木老三當即感動的不行,於是就有了這段回程之旅。
順境中他被胡氏迷得昏頭轉向,沒有一絲懷疑,逆境中寒風和飢餓時不時能讓他清醒幾分,覺得胡氏好像不那麼愛她,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忽略過去。
胡氏怎麼可能不愛他呢?
胡氏愛慘了他,還帶著那麼多錢要嫁給他呢。
這種時候,他都是喜悅的。
劉氏他早膩了,根本不存在什麼感情和不捨。
唯一有些糾結的就是劉氏生的那個兒子,問題也不大,到時候一併養著就是了,胡氏要是不願意,就交給他老孃養著,也沒差。
木老三搖搖頭,縮著肩膀開門去找胡氏。
胡氏已經裹著被子上了馬車,早就等著他來趕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