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任由周興如何講,牙婆都不肯鬆口,只說要麼按照二十個一百八十兩,剩下的十個按市價算,要麼就一併二百四十兩。
若是旁的時候,木婉青倒也不介意按市價算或是乾脆給二百四十兩銀子,畢竟她有錢,而這價格她也是得了便宜的。
只不過,現在她只打算花掉周興手裡的二百兩銀票,不然再由她出錢的話,那提前把銀票給周興的意義何在?
“不然這般吧,先留下幾個人,等下次再來帶走,這次就只帶走二百兩數目的人。”
雖然說了下次會來帶走留下的人,但誰也沒把這話當真。
牙婆皺眉思考要不要讓步,奴隸們絞盡腦汁想著自己的長處以免成為被留下的那個。
買主們挑選奴隸,奴隸們也挑選買主,誰都想要一個溫厚和善的主家,不想落到暴虐邪惡的人手裡。
如今眼前正有一個很好的機會,若是抓住了,以後的日子基本就穩了,若是被留下,誰知道下一個來的買主是人是鬼?
半晌,牙婆說,“想留下的自己站出來。”
沒有人站出來。
“沒人願意主動留下,不若姑娘選幾個人留下吧。”
木婉青在那二十個人裡指了三個人出來,二女一男,這三人眼神不太正,她不喜歡。
接著又指了指親眷那邊的一個頭花白,滿臉褶子,衣著破敗的老者。
“這個人和他的親人也一併留下吧。”
那老者愣了,直直地朝木婉青看過來,渾濁的眼珠死死地盯著她。
木婉青不為所動。
老者沙啞的聲音彷彿枯樹皮拖在地上的一般,“為什麼?”
“不為什麼。”
老者定定看了她半晌,眼中有著執拗的光,“我雖然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但精通易經,能卜卦觀相,預測吉凶禍福。”
木婉青的回答也很直接,“我不喜歡神棍。”
這點是真的,自從剛穿來那陣,遇到個非要給她算命的神棍之後,每每想起,都很討厭那時的感覺。
並非討厭那個人,而是討厭那種被外人窺探預測的感覺,討厭那種被人看破的失控感。
一如現在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