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正如李瑁心中所期待的那樣,太原王氏一門裡還真就有腦門比較鐵的傢伙敢在這個節骨眼上來給李隆基上眼藥,比如那位禮部侍郎王駱單前輩。
就在大部隊停留洛陽行宮做短暫修養的時間裡,王侍郎便藝高人膽大的乘著眾官員歡聚一堂商討封禪事宜的時候,來為那王思源出頭了。
“聖人,老臣有本上奏!”“哦,王愛卿您身為禮部幹臣,飽學之士,是否看出了封禪事宜哪裡還有所缺啊,不必多禮,有話直言便可?”
李隆基原本正坐在龍椅上和張說,宇文融,李林甫,太子,李瑁等人說著封禪泰山的諸事部署,當聽到王駱單突然口稱奏本,於是就想當然的往封禪的事情上聯想,以至於說完話還不斷微笑著擺手示意老頭坐下講。
“聖人,老臣要奏報的並非封禪事宜,而是一莊天大的冤案,老臣要彈劾當朝皇子壽王殿下縱容家奴毆打良善,還仗勢欺壓百姓搶奪他們家產……”
王駱單話還沒說完,李隆基的臉面就瞬間陰沉了下來,李瑁聞聲後也是立即起身朝著周圍眾大臣露出不解的神色來,緊接著又一臉無辜的和王洛單當面對質起來。
“王侍郎,您老會不會告錯物件了,本王自從上元節過後,一直在學宮內上學啊,每日三更起五更眠的,忙的都快腳後跟不沾地了,哪裡還有時間帶著家奴去街面上胡來,這毆打良善,搶奪家產就更加的無從說起了!”
“王愛卿,瑁弟所言非虛,本太子也可為旁證,這倆月裡他的確和眾兄弟一起在刻苦求學,為此催先生還大大的褒獎了一番……”
“不錯,催愛卿的奏本,朕前幾日才看完的,王愛卿你是否弄岔了其中姓名啊,壽王他在坊間風評雖說極差,但那也都是年前之事了,愛卿萬不可人云亦云的胡亂攀加啊!”
“這……聖人,老臣絕無弄錯之理,被毆之人乃是臣的家族子侄,而毆打他之人正是太原府天然居的大掌櫃簫天成,世人皆知天然居酒家雖有百餘家分店,但背後東主卻是壽王殿下,另外那蕭天成還是拿著殿下手書,強搶太原府我王家石炭場的……”
王駱單奏報完這一系列事件的原委後,竟還雙腿一彎直接跪倒在了李隆基的面前,另外這樣關鍵的時刻,先前捱過打的倆位御史言官,似乎看到了報仇的大好時機,於是也藉機堂而皇之的落井下石起來。
“聖人,事關皇家體面和壽王殿下的聲譽,不管禮部侍郎所言是否真假,臣等都以為此事應當委派大理寺協同三司徹查!而且壽王殿下他開辦酒肆,販賣石炭……等諸多經商行為與理不合,此等與民爭利之風萬不可長,若今日皇子言商,我等視若無睹,那他日朝廷百官,皇族貴胄必將紛紛效仿啊聖人 !”
御史們言辭犀利,法理嚴謹,乍一聽之下,連李隆基也被這幫人懟的滿臉愁容,無言以對,而此刻滿堂皆坐竟又沒一人站出來為李瑁講話。
眼看著好好的一趟封禪之旅,就要被王駱單攪的人心浮動,李隆基心裡是那叫一個恨的牙根癢癢啊,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在倆月前李瑁大把大把的往自己國庫裡送銀子的事情也是眾所周知的,而現在他們這些不開眼的東西居然便這麼急不可耐的跳出來指責李瑁什麼與民爭利,這難道不是在硬生生的往他李隆基這個帝王的臉上扇巴掌嗎?
不過善於打太極的李隆基,倒也不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只見他和稀泥一般的說了幾句場面話後,便很是自然的把目光看向了李瑁的身上來,無聲之中所表達的意思也相當明顯,那便是在暗示李瑁這個燙手的山芋還是要他自己個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