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您老這是說的什麼話呢?就算您老上了年紀幹不動,但這天然居仍舊還是您的家啊,絕無接管一說,以後您老便踏踏實實在後院住著,你家四娘不是一直跟在您身後學習來著嗎?這新人依本王看就甭捨近求遠的找了,漁四娘不就很適合當您老的接班人嗎?”
李瑁說到這裡時,漁老頭立馬兩眼放光,整個人的精氣神就彷彿跟打了雞血一般,繼而三步並作兩步邁,膯的一下便衝到了廂房的門前,然後一把拉開了雙門。
那速度的利落勁,是差點沒把李瑁給當場嚇傻掉。“妮兒,快進屋裡頭來,殿下他應承下了,應承下了,阿爹就說能幫你把事情辦成的,沒哄你吧……”
又等父女倆竊竊私語了好一會,那位與李瑁年紀相差不多的漁四娘才肯邁著小碎步,慢慢悠悠的移動進了房間,不過此刻這位向來作風粗獷的俏丫頭,也不知怎麼的竟雙眼含春的,始終不敢往李瑁的身上瞧,那嬌羞起來的模樣,哪裡還有半點往日裡在大堂上迎來送往的英姿颯爽。
而李瑁發現他們父女倆同時變的這般怪異後,也是被弄的滿頭霧水,有點不知所措起來。“阿翁,四娘她這是怎麼了,為何如此扭扭捏捏,難道是不願意接管長安城內的十家天然居管理權嗎?若是甚不便的地方儘可提出來大傢伙再商議的……”
“不……不是的,奴家願意接管,內心也是歡喜的很,只是沒想到殿下您會應承的這樣爽利!”
“哦,願意,歡喜就好,其實這事也沒甚爽利不爽利,四娘你自從酒樓開業起,便在店內跟著阿翁一起打理諸向事宜,現在接掌大權也算是水到渠成,女承父業了,本王先前還怕你一個姑娘家會嫌棄拋頭露面?這日後要是嫁了人,夫家不願……”
“阿爹!您看殿下他這是說的甚話嗎?嗚嗚……”
女人心海底針,老話誠不欺吾等,李瑁這下子算是再長了一回見識,因為剛在眼前這死丫頭還都好好的,一切也似乎也都沒啥異樣,可怎麼說起嫁人,整個人便蹲牆角摸起眼淚來呢?
嚇的李瑁趕緊把目光投向了漁阿翁求救“阿翁,本王哪裡說的不對嗎?四娘她為何?”
“殿下,老朽可是在寧王府裡看著您長大的啊,這說好的事情怎好翻臉不認呢?還有妮兒她怎麼著也算我漁家的掌上明珠了,老朽年過四旬才得了這麼個獨苗,也不曾希望她能嫁了殿下您做正房,但丫頭她手腳勤快給殿下您日常端茶倒水當個偏室總還要得的啊……”
“誒…誒…阿翁,您老且等等,本王怎麼越聽越糊塗啊!剛剛咱們不是談的酒樓接管事宜嗎?為何您現在三言兩語就說到四孃的婚姻大事上來了呢?還有什麼叫給本王當偏室啊!”
李瑁講完這些話,當即便起身在原地來回不停的轉悠起來,轉著轉著就又接連抬起手掌在自己的臉頰處扇風做起深呼吸,因為此刻他不知怎麼的只覺渾身冒汗發熱, 特別是當縮在牆角哭訴的漁四娘頻頻抬眼與自己對視時,就更加的心煩氣躁起來。
“殿下,您這是在跟阿翁我說笑嗎?您剛剛不是才親口許諾把偌大的產業交到四娘手裡面了嗎?您要不是有心納四娘她做小,又豈會如此行事,俺家妮兒掌管了天然居後,倘若還要嫁與他人,那麼以後就算殿下您答應,阿翁我也不准許啊!放眼整個大唐哪家豪門貴族不是把自家產業牢牢抓在手裡的!!殿下您如此聰慧難道不曉得這般淺顯的道理嗎?”
“這個……阿翁,本王方才還真沒想到這一層啊!其實這經營酒樓和個人婚姻方面應該可以分開單論吧?”
“分不開的啊!殿下,您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天然居經營到今日分店上百家遍佈大江南北,如此日進萬金的龐然大物,您說哪個看了不眼饞三分,酒樓產業必須掌管在殿下您信得過的人手裡面,而我家四娘就是這當仁不讓的第一人選!”
漁阿翁說到激動處,竟一個不注意就差點倒地喘不過氣來,好在漁四娘這個時候也沒再縮在牆角躲閃,倆人見狀立刻一左一右的架起老頭回到了圓凳上就坐。
然後在四娘不停的拍打胸口,捋順老頭的呼吸後,他才讓勉強緩過神來。而李瑁眼見老頭把事情搞到要鬧出人命的地步來,也是不敢再張嘴多說半個不字啦。
“阿翁,您老別急啊,要是氣壞了身子,那本王可就百死莫贖了,這事,這事!便按您老說的辦吧行不,您老別激動,千萬別激動,只要四娘姑娘他不覺得委屈,本王也就沒甚意見了,回頭本王讓寧王爸爸出來做主,來說和此事,想必如此一來,聖人和宗室方面的人也無話可講了,只是四娘她要名分的話,恐怕還要等上幾年……!”
“等的,等的啊!阿翁知道皇室裡的規矩,殿下您若是請出寧王爺,那阿翁我心裡的大石頭就算徹底放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