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分不痛快,柳蘇洛將周身的被褥揉成一團:“死烈北辰,是府上的丫環不夠使嗎……”
說道一半,柳蘇洛略一沉吟,轉而對巧靈道:這安遠府上確是侍衛多,婢女少,既然我身為當家主母……”
“夫人想做什麼?”巧靈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過些日子等回門回來,我就給安遠府多物色些丫環,尤其是烈北辰那屋,能塞多少便塞多少……”
“小姐,您莫不是嫌自己在府上的日子太好過了不成?”巧靈覺得她家小姐一定是醉酒喝壞了腦子,哪有把自家夫君往外推的道理?
“他屋子裡人一多,我的日子才好過呢!”柳蘇洛嘻嘻笑著,伸手輕彈巧靈緊蹙的眉頭,“好啦,別皺著眉頭了,過些天就是風箏節了,快去幫我備身行動便利的衣裳。”
——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正是放風箏的好時節。
她還記得,被赫清婉帶回定北侯府的時候,也正是這個時節。
三月的陳王都,不似江南暖和,撲面而來的風中還夾雜著寒冬的冷意,西北的風吹在臉上,如似刀割,乾裂刺痛。
那時的她不過十二三歲, 蜷縮在赫清婉屋內的小榻上正睡的香甜,忽然房門被人重重地踢開,侯府正室夫人阮氏,手捧著暖爐,挾著簌簌冷風而入。
阮氏眸光幽沉,望向床榻上驚慌失措的赫清婉,勾唇帶笑:“給我仔細地搜!”
阮氏的話說的慢條斯理,胸有成竹,似乎對於結果早有把握。
七八個丫環自阮氏身後湧入房內,一時之間,原本整潔的屋內,一片狼藉。
“啪!”阮氏重重一個巴掌甩在赫清婉的臉上。
“昀兒一直高燒不退,高人說是有人在暗中下蠱,沒想到竟是你這個賤人!”阮氏捏著手裡的布偶小人兒,怒目瞪著跌坐在地上的赫清婉。
“不……我沒有……”赫清婉搖頭,滿臉委屈。
“證據確鑿,你還敢說沒有?!”阮氏怒吼,眼角餘光觸及一旁的柳蘇洛,忽而緩下聲來,“這小人兒是從你房間裡搜出來的,不是你,就只能是和你同住的這個賤婢子!膽敢預謀害主,真是該死!”
不等柳蘇洛反抗,兩三個丫環上來就將柳蘇洛按倒在地,抓起角落裡的雞毛撣子,用力抽打在她的身上。
她不哭也不喊,只是緊咬著下唇,任憑鞭子肆意抽打在自己身上。
比起受盡輕視,遭人唾棄,被人一腳碾碎尊嚴,這頓鞭子對她來說根本算不上疼痛。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赫清婉撲上前去,將柳蘇洛護在身下。
雞毛撣子如雨般打在赫清婉的身上,可赫清婉就是不鬆手,只是死死地護著她。
柳蘇洛微紅了眼眶,聲音哽咽:“小姐,你鬆開!”
“我不松!你是我帶回來的丫環,我不能平白無故讓你受了委屈!”赫清婉忍著身上的疼痛,既然是她把人帶回府的,她自然是不能讓人家無端受這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