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北辰輕笑,這句話如不差於一把尖銳的刀,由不得他躲閃,直接刺進他的心口。
“她可還有說什麼?”烈北辰不去看慕楓,起身背對著他問道。
“夫人說想放風箏。”慕楓答道,“將軍,過些天就是一年一度的風箏節了,您就讓夫人出府去轉轉吧。”
“你放心,不用我准許,她有的是辦法溜出府去。”烈北辰摘了面具,換了一身夜行衣。
“將軍這是要去哪兒?”
“有些悶得慌,出去透透氣。”
慕楓正欲再說些什麼,窗稜子撲稜一聲,烈北辰就不見了蹤影。
沉沉夜色,昏黃燈光,慕楓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聖上是怎麼想的,將軍正是風華正茂,建功立業的大好年紀,卻讓他退居到江南來裝殘廢?”果然,海再深,也深不過一顆帝王心。”
烈北辰沿著屋簷不知不覺就到了別院,瞄了眼柳蘇洛的窗稜子,漆黑一片,看來是睡下了,便又是幾個縱躍,閃進灶房拎了幾壺酒,躍上屋頂,坐在琉璃瓦上,對著一輪彎月獨自飲酒。
一個人飲的悶了,就飛身摘了一片葉子來吹。
曲子婉轉淒涼,憂思凝結,百苦穿腸,這是他母親曾經用箜篌彈奏的曲子,而如今曲在人不在,至今母親白氏的死都仍是一個謎團。
一曲罷,底下傳來輕輕地聲響:“你吹的是什麼曲子?”
烈北辰偏過頭向下看,一個小小的人兒正站在陰影裡仰著頭看他,他忽而勾唇一笑,提了酒躍下屋簷。
柳蘇洛還沒反應過來,腰間就被一隻大手摟住,那隻大手環抱著她用力向上,她的雙腳便離了地面。
江南的春夜水霧重,潤溼的琉璃瓦滑溜溜的,柳蘇洛差點一個不穩就自屋頂滾下去。
她死死地揪著烈北辰的衣領,雙腳尚在琉璃瓦上打滑:“蘇北!你帶我到這滑溜溜的屋頂上來幹什麼?是覺得我的骨頭太結實了嗎?”
烈北辰拽著她坐下,將手裡的酒遞給她:“高處不勝寒,喝點酒,暖和暖和。”
柳蘇洛一臉嫌棄地看著烈北辰手裡的酒:“你喝過的。”
一聲嗤笑,此刻已成了蘇北的烈北辰提醒道:“吻都吻了兩次了,還在意喝我的口水?”
柳蘇洛血氣上湧,剛想站起來,腳底一個打滑,在空無一物的屋頂上,她也只好伸手死死地抓住蘇北的手臂。
烈北辰微微側頭看向緊貼在自己肩頭的人,月光下,她的眉眼竟然有幾分與白氏相似的秀麗。
“清婉?”被風一吹,烈北辰有了幾分醉意,嗓音柔軟,“你可會彈奏箜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