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遙直言不諱,把眾人的疑惑略作解答。說完之後,就看見眾修士大多都是面現悵然之色。
“大修士嗎?據說那可是要修行到合體的境界啊,也不知道就憑我的資質,會有那麼一天嗎?”興華燦垂頭嘆氣說道。
範遙知道興華燦只是開了三處先天竅穴的修士,勤加修行之下破鏡化神,也就是半隻腳踏入大修士的門檻,倒是問題不大。
但若想進軍合體境界那是難上加難,除非是像杜陽辰這樣,身在天上大派,有卓絕的修行功法,再有無數的靈丹妙藥消耗方有幾分可能。
雖想說上幾句激勵的話語,卻不知從何開口。只因大家都是明白人,自欺欺人、掩目捕雀才是讓人貽笑大方。
修士身上的先天竅穴,就像給他們打上了標籤。每差得一處竅穴未開,就是天塹之別。
像是天驕之姿的高玉琪,在金丹境界就能戰勝只開三處竅穴的元嬰修士。其中原委,只能讓人徒呼奈何。
更何況,眾人都暗自認為範遙是天驕之姿。如若由他說些勸慰之言,倒顯得虛情假意,讓人難以感同身受。
正在吶吶無言時,就聽見陶文天在一邊朗聲說道:“諸位,我等得天之垂青如今已是踏入修行之路。就算再無寸進,其壽也得千載之久。如若我等還自憐自艾,那讓這天下的凡夫俗子情何以堪?”
李思彤在一邊接著說道:“開得三處竅穴又怎麼了?咱們這些人當中,不是還有隻開得一處和兩處的嗎?興師兄,三分天意,七分人力,盡人事而知天命,合體之境未必不可期。”
範遙聽得連連點頭,隨即心意一動,朗聲吟道:“人浮紅塵中,大世當自醉。逍遙方坤間,有憾又何妨。一朝踏雲騰。傲首向天嘯。舉世皆知我,鄉人以為豪。百世與萬年,自有吾方存。”
聲音嘹亮豪邁,讓人發省。眾人聽過之後,沉默半晌。然後齊齊向範遙施禮說道:“多謝範師兄(幫主)提點我等,我等必不會負師兄所望。”
範遙志得意滿,哈哈一笑。此詩是他臨時意動所創,於人於己都是有著警醒之意。吟完之後頓覺念頭通達,當下便緩步向遠走去。
眾人望去,只見範遙的身影在陽光的照映下,如行雲揮灑,華光溢彩,耀目至極,叫人不敢逼視。
走了幾步,範遙又有所感。頓足回首看著李思彤,想了想,走到她身邊笑道:“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經,一悲一喜一枯榮,那個前生註定?李師妹,以為然否?”
範遙的話猶如暮鼓晨鐘振聾發聵,把李思彤聽得呆若木雞。過了半晌,才盈盈拜倒,心悅誠服說道:“師兄所言直指大道,思彤拜服。以後若我修行有成,必以師兄馬首是瞻,銜環結草以作報答。”
範遙聽得汗毛直豎,急忙說道:“可萬萬使不得。我身邊有你哥哥一人就已足矣,師妹你還是饒了我吧。”
李思彤當然知道範遙是在開玩笑,嫣然一笑,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接著說道:“範師兄,不知你昨夜傳給我哥哥心性修行的細節,能否也傳給我啊?好讓師妹我也借鑑學習一下,至此心路無憂,豈不美哉?”
範遙頭疼欲裂,當下沉著臉說道:“師妹,我這是祖傳的心法,傳男不傳女。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真是奇了怪了,這心法傳給我哥哥和古冠宇兩個異姓之人,何來的祖傳之說?”
範遙頓時對古冠宇同情萬分,這不知道他這些天是怎麼熬過來的。
“昨夜我們三個已經結為異姓兄弟,況且特殊時刻行非常事,能讓他二人修為有所精進,作為師兄的我自是義不容辭。”
範遙信口開河,同時心裡暗暗祈禱,別問了,千萬不要再問了。再問,我特麼就編不下去。
“既然是特殊時刻行非常事,那為何不能為我破例一次呢?我剛才得範師兄警醒,現在正是需要凝結心路,使得求道之心更為堅定之時。師兄,你就成全我嘛!”
李思彤似乎是真的一心求教,向範遙軟語相求說道。
範遙心裡大恨。剛才第一次裝逼成功之後,本能瀟灑的一走了之,可自己非得回頭再裝一次大尾巴狼。你說我是不是欠的?
看著巧笑嫣然的李思彤,範遙滿懷惡意的想到,我要是真把這些細節告訴你,看你以後怎麼做人?
可心裡雖然這麼想,嘴上卻是一定要守口如瓶的。不說是為李思繆和古冠宇,自己的名聲也得維護不是?
範遙故作為難的在那沉默不語,其實是在心思如電絞盡腦汁的想著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