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聞言,臉色一沉,冷然說道:“範遙,你言而無信,實在是令我不齒。”
範遙搖頭說道:“首先,我從未說過得到丹藥之後就放了這位師妹。其次,我現在有傷在身,若是現在就放了這賴以仰仗的底牌,你等無所顧忌之下,毀諾出手,到那時,我就得去陰曹地府向閻王爺喊冤了吧?”
“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範遙,你就不怕逼急了我?我承認,若想將你完全滅殺我也得受些傷勢,但那又如何?你死以後,大靖所剩之人,還有誰能是我的對手?”離淵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凝聚起一身的氣勢。
“離淵,你確定只是受一些傷勢嗎?你就篤定我沒有後手了嗎?我承認,你離淵心狠手辣,總有一天會那麼做的,行事無所顧忌,但卻至少不是現在。
你現在所為,待到此次大戰之後傳將出去,你馥離修士肯定會竟口相傳,說你顧全大局,為馥離修士之安危而忍辱負重?這等好名聲,可是有助於你成為馥離年青一代修士的領軍人物,你能忍心放棄不要?即使你真的不要,現在的你羽翼未豐,你也不想成為被馥離修士唾棄辱罵之人吧?”
範遙無懼與離淵的滔天氣勢,在那侃侃而談。說完之後,還看著甑可秀眉飛色舞的自得一笑,直把她氣得銀牙暗咬,杏目圓睜。
“區區虛名而已,你以為我會在乎?我等走上修行之路,行事但憑心意,出手也是無所顧忌。再者說,作為馥離的天驕人物,我還會怕別人怎麼看我,怎麼評價與我嗎?”
範遙哂笑一聲,說道:“我說過,你會那麼做的,但不是現在。我想,等到你修行至合體乃至大乘的境界之後,那時的你,才會真正的無所顧忌。什麼馥離修士之情,什麼同門之誼,在你離淵面前都不過是踏腳石罷了。
膽敢阻你前路,具都將其一一滅去。當然,此上種種具是我範遙一家之談,只是觀周亢之下場有感而發而已。可是離淵,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你有沒有一種,他鄉遇故知之感呢?”
聽範遙洋洋灑灑的說完,孔昭文不禁驚疑不定看向離淵,而後卻急忙低頭,讓人看不清其神色。甑可秀依然是怒視著範遙,對剛才的一番話語置若罔聞。但其內心究竟如何做想,就叫人不得而知了。
離淵臉上神色不變,只是哈哈一笑,說道:“範遙,但叫你舌綻蓮花,又豈能傷我馥離修士之間的情誼?你之所言,無非是患得患失的保命之舉罷了。但你說的話倒是提醒了我,你殺我周師弟的大仇,真是不能拖得太久啊。如若不然,我作為此次大戰馥離一方的領軍人物,豈不是讓大家寒心不已?”
範遙微笑說道:“大家都是明白人,話就別說得太透了,容易傷人傷己。離淵,我會遵守承諾,不離開你等視線所及之地,一個時辰之後,大家生死各安天命。至於更多的,恕我難以從命。”
範遙說完,就向著離淵和孔昭文點了點頭,恐嚇說道:“你二位可不要跟的太近,那樣我真容易手在顫抖,辦下錯事。”說完,便轉身先要離去。
可一動之下,竟然發現甑可秀無動於衷,身形紋絲未動。範遙不禁面露兇光,看著甑可秀狠狠說道:“呦呵!你倒是看淡生死了。可是這位師妹,你想沒想過,你死的值得嗎?還是你真想與我範遙同生共死,做那亡命鴛鴦啊?”
甑可秀聞言,只是呵呵一笑,譏道:“範遙,我觀你修為,應該是能神識離體控物了吧?那你能不能與神識控制著我體內的罡氣,那時,只要我有所異動,你只需一念之間,我便灰飛煙滅。還至於你手不離體的按著我嗎?”
範遙聞言一愕,遂閉目做運功之狀,片刻之後,一隻手成手掌下壓的模樣,緩緩向下按去,嘴裡還撥出一口長氣,肅聲說道:“我神識剛才消耗巨大,有些事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那個,現在終於恢復了,這位師妹,你且隨我來吧。”
說完,便按著甑可秀說的,用神識之力控著那些罡氣和庚金指風,也覺得真是方便的很,不禁更是滿臉通紅。幸好此時背對著諸人,讓人無有蹤跡可查。
甑可秀感應著身體內的變化,也是謂然一嘆,自己這算不算得上是資敵求生呢?回首看了一眼離淵和孔昭文,見其二人,一個默然而視,一個心不在焉。心裡又是一聲長嘆,而後扭頭冷笑道:“土包子一個!真不知道你走了什麼狗屎運,才能修行到現在這個境界的。”
冷嘲熱諷完後,便蓮步輕移,跟在範遙身後向著遠處走去。
範遙本已神識繃緊,見甑可秀跟了上來,心神一鬆,進而灑然一笑。我心裡這天,本就是有著好生之德的,還好,你沒讓我為難。
看著天上驚雲劍幻成的點點星光,轉危為安之下心神一鬆,不禁開口唱道:“星星點燈,照亮我的前程,讓離家的孩子找到來時的路,……。”
歌聲嘹亮,週而復始。叫人聽起來覺得曲調詭異,而歌詞卻朗朗上口。甑可秀聽得真切,只認為這是大靖鄉間的俚俗小曲罷了。倒也不算難聽啊。紫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