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馬革裹屍也做不到只能是黃沙埋白骨。
駕車的是一位眸若清泉神采奕奕的紅衣女子。
有幾騎遊弋在馬車四周的黑騎時不時瞥向那位紅衣女子,眼中帶有狐疑,更多的則是驚豔與感慨。
當時若不是這名女子仗劍出手逼退那撥修為高深叵測的殺手,只怕他們這標黑騎還要再多幾十人留在那片黃沙之地。
而且浴血廝殺後急行軍五十里,就連他們這些百戰老卒都略感疲倦,但這位來歷不明且姓氏不知的紅衣女子卻始終長髮飄逸神采飛揚。
紅衣女子的目光越過重重黑騎最終落在那名統軍男子身上,眼中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意流轉。
後者手提黑槍殺伐果斷。
前者長劍在側風姿卓絕。
刀劍痕跡交錯的馬車之中是一位身著粗麻布衣正襟危坐的老人。
已是滿頭華髮的他輕輕轉動著手中那串尋常至極的念珠,過了半晌,終於緩緩開口,輕聲道:“八十四人吶...”
半炷香之後,在那位陪戎校尉的率領下,七十餘騎滿身血氣的黑騎連同那輛破爛不堪的馬車一齊直直撞入柳中城。
......
距離那場邊塞不知何起但異常慘烈的廝殺已經過去了半旬之久。
二十三名黑騎戰死的訊息也從柳中城傳到了西洲都城高昌,繼而就宛若一陣陸地龍捲迅速傳遍了整座邊陲。
但市井百姓始終不知已經安穩太平一年有餘的西洲為何突然戰死了這麼多人,而且皆是號稱“千金難換驍勇”的黑騎。
當然他們也不會知道那位極為年輕便擔任陪戎校尉的男子同樣是身負重傷,離邁進鬼門關只差一步。
左肋靠近心脈處被莫名劍氣洞穿,傷口一寸半,白骨森森,觸目驚心。
真的是隻差一步。
高昌城。
在城東有座規規矩矩滿是西洲民俗特色的宅院。
“怎麼樣了?”那處架著茂綠葡萄架的天井當中原本就坐立不安的一位老者在看到緊閉的房門隨著“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面推開後,趕忙迎上前去,神色關切地詢問道。
當他看到那名中年男子手中木盆紅的刺眼的血水後,本就緊鎖的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團,彷彿牽住了老人幾十年來的春秋風雨。
“已經沒事了。”那名在得知某人重傷後便急忙從藥鋪趕來的男子搖搖頭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