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猴三也被他那熱辣辣的目光給嚇住了,兩隻小爪子還緊緊捂住小丁丁,圓眼睛緊張兮兮地盯著李小胖:你想幹嘛?
嘿嘿嘿——李小胖一陣賤笑:“猴哥啊,以後給你隨身帶個飲料瓶,撒尿的時候就往瓶子里弄,千萬別浪費,這片大山就靠你啦。還有啊,以後等俺兜裡有錢了,天天給你喝飲料喝汽水,吃西瓜,就是頓頓喝啤酒都成!”
在許諾了諸多好處之後,小猴子心花怒放,還洋洋得意地爬到李小胖的肩膀上。對此,小胖子毫無怨言: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你就是騎俺脖頸子撒尿,俺都沒的說!
可是小猴子忘了,它的不良主人身上蹦子皆無,連個五毛錢的鋼鏰都掏不出來啊。
到了村口,李小胖回望莽莽大山,心中有了某種決斷……
終於,李拜天和他的特殊家人,站在了自家的木門前。這是三間土坯房,屋頂的苫房草已經有些衰敗,門窗也呲牙咧嘴的,好像看到主人回來,也激動的哭了一般。
吧嗒吧嗒,李拜天的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掉下來,嘴裡哽咽著:“丫丫,這就是咱們的家!”沒錯,這就是他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家,這裡留下太多太多的回憶。如今,又回到它的懷抱。
丫丫的大眼睛打量著這個大房子和大院子,這就是家嗎,一個她根本就不敢想的名字?
猴三可不管這一大一小默默流淚的兩個人,它嗖嗖兩下從木門爬上去,落到院子裡面,隨後,又是一道青影閃過,青子也直接從一米多高的柳條柵子上竄過去。看樣子,它有點淪為猴三跟班的架勢。
李拜天也收拾情懷,開啟鏽跡斑斑的鎖頭,推門進院。既然回來了,他就要好好建設這個家,甚至還包括黑瞎子屯這個大家。
農村的院子都很寬敞,房前屋後各有一大塊園子,到時候種點蔬菜啥的,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開啟屋門,裡面一股黴味。進門就是廚房,俗稱外屋地。北邊是灶臺,鍋碗瓢盆都在,只是上面都落滿灰塵。
東西各有兩個屋,東邊的原來做倉房,西屋住人。猴三早就推門進屋了,北炕上有個被櫥,地上有兩個小櫃,櫃上還擺著一些雜物,家裡就是這麼簡陋。
“收拾屋子!”李拜天一揮手,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這時候,彪嬸也端來洗臉盆,裡面盛著溫水,開始清洗抹布,擦桌抹炕。而李拜天則先把櫃蓋上面的一個鏡框擦乾淨,裡面有幾張照片,望著那個翹著山羊鬍、滿臉笑開花的老頭,李拜天心裡默默地念叨著:老頭子,俺這回是真回來陪你啦——“
丫丫也不閒著,從被櫥底下找了個雞毛撣子,清掃屋頂的塔灰。這玩意李拜天小時候猜謎語,有一個謎語是“晃,晃,根兒朝上”,說的就是這玩意。
不過她手裡的雞毛撣子很快就被猴三給接手,只見它上躥下跳,一通亂掄,幹得倒是挺歡實,樂得彪嬸一個勁抿嘴:“這小猴崽子,拿雞毛當令箭呢——”
不大一會,彪爺就拎著幾個米袋子走進來;村長也揹著手過來溜達一趟,然後叫大小子李大帥用毛驢車拉來點柴火和樹枝子;李大明白也戴著天線帽子來了:“東風吹,戰鼓擂,這傢伙乾的,熱火朝天啊,我也搭把手,搭把手。”
就連二蛋媳婦也過來幫忙,拎過來一些粉條土豆子乾菜之類,還有一大塊肉皮,說是叫李拜天一會煉煉鍋,總也不使,鍋裡鏽跡斑斑的沒法用。這一切也叫李拜天心裡熱辣辣的:寧失一捧金,莫失老鄉親啊。
看到二蛋媳婦,大夥又開起玩笑,李大明白慢慢悠悠地說著:“這還得說女人家心細,想得還怪周到滴,米麵油鹽都給預備好了。二蛋媳婦,你這是準備在這搭夥咋的?”
吧唧一下,一張豬肉皮貼在他的臉上,白晶晶嗤嗤笑著:“看我不堵上你這張豬嘴——”
人少好弄飯,人多好乾活,大夥七手八腳忙活了一個多鐘頭,屋裡總算是歸置完了,也多少有點家的樣子。幫忙的陸陸續續散去,李拜天也沒留大夥吃飯,他現在兜裡比臉還乾淨,有些事記在心裡就好,以後有都是機會。
把被褥都搭在柵子上晾曬,然後就抱了一捆柴火,開始燒大鍋。引著火之後,丫丫和猴三就蹲在灶坑門那負責燒火,李拜天則把肉皮扔到鍋裡,帶著肥肉那面朝下,呼哧呼哧使勁蹭。一來是除鏽,二來是鐵鍋吃透了油脂,光溜溜的才好用。
猴三拿著一根帶兩個杈的燒火棍在灶坑裡面一通亂捅,結果光往外冒煙不見起火,嗆得它和丫丫都紅眼巴嚓地直淌眼淚。看來燒火也是技術活,他們還有待進一步學習。
估摸著是太長時間沒燒火,煙囪不大好燒——李拜天推門出去往屋頂的煙囪上瞅瞅,乾脆一點菸都沒冒。轉回身剛要進屋,就聽屋裡咕咚一聲悶響,震得地面都一忽閃,只見從灶坑裡面噴出一股粗壯的濃煙,裡面還夾雜這星星點點的火星,霎時間,外屋地就看不到人了。
隨後兩個黑影哇哇怪叫著從屋裡衝出來,李拜天一瞧,丫丫都變成非洲小黑孩了,至於猴三嘛,現在改名叫小黑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