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徑直推開葉安之的手臂,流水順著杯口流到女生白皙的手腕上,隨之滴落在蔚然的褲腿上和地毯上。
葉安之一雙有神的眼睛無辜的眨巴兩下,泛紅的雙頰不知是熱的還是酒勁兒上頭了,看在蔚然眼裡任他是鐵石心腸的人這一刻也會軟下心腸,“葉安之,進房間睡覺。”
“我不,蔚然哥哥也要喝。”
“我不喝。”
“你不喝我就告訴你媽媽你坐在樓梯上偷偷哭的事兒。”
“……”蔚然吃癟,他剛剛怎麼不轉身就走?怎麼會對這個混世小魔王心軟?他已經在為自己剛剛愚蠢的想法默哀了。
蔚然從葉安之手中接過滿滿一杯的荔枝酒,皺眉飲盡。
酒水酸甜中摻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酒精味兒,任他是個極為挑剔的人也不得不說確實很好喝。
葉安之在一旁拍手蹦蹦跳跳,蔚然真希望這時老天能開眼下來個如來佛祖一巴掌把這個像跳馬猴的女孩兒拍在五指山下動彈不得。咬牙切齒間,一股眩暈感悄無聲息的從蔚然的腦海中鑽出來,眼神也逐漸迷離,手中的畫冊像是會自己移動般不聽使喚,葉安之不安分的身影也逐漸分為幾個虛影,“葉安之,你別鬧了。”蔚然聲音像是被遏制住一樣,只能發出嗡鳴般大小的動靜。
“蔚然哥哥,你怎麼了?”葉安之靠近蔚然,一雙水潤的卡姿蘭大眼睛清澈見底。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然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志之士忘身於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於陛下也。
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
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蔚然竟然背起了《出師表》。
葉安之懵懂的眼神也逐漸迷離,最終鑽進蔚然的懷裡睡著了,那年盛夏葉安之貪戀身穿白色短袖的蔚然身上特有的味道,清冷卻迷人,安穩踏實到可以無限放空。
蔚然看著這個倚在自己肩膀上沉睡的她,一開始被葉安之突如其來的舉止嚇得全身緊繃,她的面容跟以前幾乎沒有變化,雙眼皮高鼻樑薄唇,面板也很好。
蔚然在注視中,一動不動,這是他難得與葉安之獨處的機會,也是難得葉安之放下戒備後的貼近,蔚然怕一旦驚醒了她她將會立即彈開,並且日後會更加防備。
飛機緩慢下滑降低高度,葉安之的身體不受控制向前方傾斜,機尾的噪音也震得她頭昏腦漲。
身旁閉目養神的蔚然此刻睜開眼睛,神情略顯倦怠。他覺得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小心翼翼過。
當初是蔚然非要把公司總部更址回國,股東都堅決不同意,但奈何蔚然的爸爸是公司的大股東,有決策權。殊不知他這些年的努力都是為了回國,哪怕失去一切,蔚修曄這一生只有這一個兒子,偏就無論如何都拗不過他,只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