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花時湊過去道:“書鋪不是有賣的?你連買武經的錢都木有?木有我借給你啊!”
那人瞪眼道:“你管我有沒有錢呢!我說的是有沒有錢的事兒麼?我說的是朝廷難為人!咱這種粗人哪學的會這個?”
“啥叫難為人?”郝花時道:“人家學文的,寒窗苦讀十年,四書五經、詩詞歌賦啥的,不知道有多少本書,全都得倒背如流,到頭來連個童生都考不上,難為人不難為人?咱們武人只考《武經總要》一本!聽說前朝要考武經七書呢!那才勉強夠的上難為人的!這考上了武舉就能當官兒,門檻兒要是不高,豈不是啥阿貓阿狗都能當官兒了?”
那人氣道:“你說誰阿貓阿狗呢??”
“說我說我,”郝花時嘻皮笑臉的:“兄弟彆氣啊,我說我自個兒呢!”
“你!”那人也吵不起來:“你誰啊你!”
郝花時道:“鄙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張四兩!!”
那人一臉鄙夷:“沒聽說過。”
“沒事沒事,”郝花時一點都不生氣:“我這不跟你說了,你下回不就記住了?最愛說話的就是我了。”
說的旁邊幾個人都笑了,紛紛調侃:“確實,就是太愛說話了,容易被人打死。”
一夥人很快打成一片。
郝花時知道明霈帝想聽什麼,不時的引上一句,大家也漸漸的暢所欲言。
明霈帝慢慢聽著,也琢磨出味兒來了。
咋說呢,絕大部分人,都是羨慕嚮往居多的,那些嘴裡酸的,又何嘗不是心裡想。
但文人和武人,最大的不同在於:
文人地位高,大家也都知道科舉難,考不中大家已經習慣了,考中了就是驚喜。
而武人呢,面子比天大,想考吧,又怕考不中丟臉。
這樣的人,佔了至少八成以上。
所以,他當初為了吸引武人參加,將武舉精簡為府試、鄉試、和會試三次,其實是一個失誤。
他應該做的,是降低初試的難度,先引得他們“上船”,然後再提高一下待遇,譬如賜專門的武秀才服等等,滿足這些武人愛面子的心理,讓他們炫!!
等到上了船,他們嚐到甜頭,就沒辦法再退回去做草莽了。
他們表面上不管如何,私底下一定會努力用功,想要更進一步的。
想通了這事兒,明霈帝心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