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心寶和雁沈絕留下來,陪著二哥哥考試。
心寶堅持認為,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第一次科舉,是一定需要有人陪的,不可以讓他一個人面對暴風雨,所以她早上送二哥哥進考場,然後回來睡回籠覺,下午再去接他出考場……
因為每一次都訂的同一間雅座,還跟隔壁的一個胖老頭,交上了朋友。
他們這間,是視線最好的一間,正對著下頭,她們一訂就訂了五天,五場試全都訂了,那老頭每一回想訂都訂不上,實在忍不住跟他們搭了話。
老者自稱姓邱,名字非常直白,叫邱金多,是個生意人,為人爽朗,心寬體胖,手裡盤著倆大核桃,正好心寶的小胖手還玩著神工球……一老一小,各盤各的,聊的還怪投機的。
結果也是巧了,這一場,二哥哥和他兒子,居然還是一起出來的,上來之後,就互施了禮。
他的兒子名叫邱皓塵,是一個長相斯文乖巧的少年,也才十六歲。
心寶瞅了瞅,這個邱皓塵,還正好是她預知到的兩個人中的一個,就是被人掰斷筆的那個人。
邱皓塵聽著唐二哥一通名,眼神也不由得一閃。
畢竟,就算之前不知道,但在正場結束之後,大家也會互相打聽,這個排在第一位的啥啥號是誰?是個什麼人?
然後就會知道,是景行侯爺的徒兒,縣尊大人的師弟。
邱皓塵是個細心的人,他察覺到毛筆被人換了,起先不知為何,一直到後來,傳出了有人鬧事,嚴齊等人被縣衙的人抓走的事情,具體什麼事情,梁若虛並沒有對外宣佈,畢竟這種事情,沾上就不好聽。
但當時鬧起來的時候,就在貢院外頭,搶筆摔筆什麼的,很多人都聽說了。
邱皓塵當時就把換筆這事,跟這件事情聯想到了一起,然後他就慢慢的回想,他的筆,是什麼時候被換的……
他在本縣的文淵書院讀書,所住的號舍是六人同住的,榻前有桌,平時筆墨也會放在桌上,他察覺到筆被換過,但當時已經臨近科舉之期,他只以為是旁人拿錯了,問了幾聲沒人知道,也就直接收拾東西回家了。
但縣衙並沒有叫他去問話,他也只能是心裡犯個嘀咕,回想起來時,那天,嚴齊確實去過他們的號舍。
所以莫名有點後怕。
但畢竟還不熟,邱皓塵也沒敢問他們。
兩家休息了一會兒,就各回各家。
但是,邱皓塵有一個自來熟的老爹。
於是下一次出來,他就發現他爹又跟人家坐到了一起……
邱老丈是賣蜂蜜的,家裡有蜂場,這個時候的養蜂人,是需要養蜂匠揹著蜂箱子到處走的,真的是“追花采蜜”,足跡踏遍天下,一般是油菜花蜜、槐花蜜、棗花蜜,枸杞蜜……一路走下來,非常辛苦。
而心寶要種果樹,對這個還挺感興趣的,認真向他請教,一老一小聊的十分投機,還決定晚上一起吃飯。
於是沒有話語權的兒子,和同樣沒啥話語權的哥哥,只能跟著吃,兩人也就聊了起來。
邱皓塵靦腆溫良,但學問著實不差,這一聊,就越聊越投機。
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場。
心寶上午是要回家睡回籠覺的,要一直到午覺醒了才來,所以提前就說好了,邱老丈可以在他們的房間等。
等心寶去的時候,就見桌上有兩大罐蜂蜜,邱老丈連連招手:“心寶,快來!伯伯給你帶了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