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淘汰率極高的音樂界,歌手身份之外的加持,會是一張看不見的護身符。
比如上一世寫出《榕城》的那名民謠歌手,不管後來是主動而是被動與娛樂圈漸行漸遠,卻永遠是榕城那片土地的離家遊子,被認為終有一天會落葉歸根的民間期待值。
鄭軍身上也需要這麼一個符號,只要他的人設不倒,就會和這首歌一樣,成為這裡的雋永名曲,世代流傳下去。
這種說法未免太過誇張,但有跟沒有還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際遇,至少會成為他個人年老體衰之後不枉此生的一個濃重的標點符號。
於是他很配合的侃侃而談:“這首歌是我在大學畢業回到老家,找不到工作,人生最絕望的時候寫的。在那之前,我從沒來過拉薩,只是看過關於西域的書,感覺自己上輩子也許是西域人,於是這首歌就成了我寫得最長,卻花時間最短的一首歌......”
其實這些內容早就是老生常談了,但在今天這個場合說出來,就格外有意義。
對於拉薩這樣一個不通世俗煙火的,聖潔的,與都市二元化對立的,用來襯托靈魂
的純粹的這麼一形象,有他這樣一位名人來幫著背書,顯然對這座城市還是有重大意義的。
況且鄭軍是真的喜歡這裡的天然純粹,也跟他是位職業的搖滾樂從業者有很大的關係。
因為每一個搖滾樂迷的心裡都裝著一個幻想中的至高的自由,這裡的天空藍得沁人,雲白得耀眼,空氣乾淨如同過濾,實際上就是人們心目中遠離紅塵的堪稱自由天堂之地。
當然了,他也絕不會把搖滾樂拔高到“不吃不喝也要音樂夢”還不夠,還非得既能治癒還能制敵,最後全宇宙都達到跨物種大和諧的那種臆想境地。
說開了就是一種心靈的寄掛而已,像他這樣對於搖滾樂這麼不顧一切地執著過的人而言,能暫時拋棄虛名利益,保留一個自認為的心中極致淨土,也是人之常情。
每個人心中,都有燃燒的火,今天劉清山就藉由鄭軍自己的嘴巴,把屬於自己的心火說了出來而已。
都是寄生在娛樂圈這片算不上清澈的沃土上的功利人,被動或主動地樹立起這樣一個個人形象,真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顆始終躁動的心有一個可安放之地。
有了劉清山這麼狡猾的一番操作,無論是鄭軍還是現場觀眾,就都有了一個把心情延續下來的引子,於是就有了皆大歡喜的局面產生。
等鄭軍在人們的掌聲和呼喊聲中走下臺去之後,今天的演出流程也自然承接了下來。
在他的介紹之下,當地的其他演出順利地進行著,直到又是半個多小時後,他作為壓場嘉賓才正式登場。
第一首歌就是那首完全藏語的說唱歌曲《FLY》(飛吧),這首後世的藏語神曲唱出了國際範,甚至影響力傳到了國外。
它的前奏一響,就給人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
整首歌更是節奏分明,曲風標新立異,將傳統藏戲與各種流行元素的結合,完全不會覺得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