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賣字形象直接,一下子就讓湯依雲端著的臉色差點破了功,“什麼叫賣?不過是為你考慮而已,你也不看你是什麼人,沒得方府的面子,誰願意娶你。”
“衛朝就挺願意的。”方言清直視湯依雲的眼睛,這麼多日子自己都忍了,萬萬沒有想到湯依雲這時候居然變了主意。
“哼,”湯依雲冷哼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下方言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你說話的份。”
“舅母也知是父母之命,我父親雖然沒了,我母親還在,要決定也是我母親來說,怎麼舅母先逾矩了。”方言清聽著湯依雲的冷笑,就感覺胸中積的火氣往腦袋上跑,平日裡壓抑了許久的脾氣,忽然爆發出來了,聲音也不自覺的拔高,讓邊上站著的丫頭婆子,紛紛看了過來。
湯依雲好面子,頓時也火氣冒了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來人,把表姑娘請下去,好好休息!”
“是。”身後的丫頭婆子走了上來,站著方言清面前,請方言清摞步子。
“晴丫頭,把你家姑娘看好了,不然為你是問。”湯依雲斜著眼睛說道,看著晴丫頭有些害怕的抖了抖,才把腦袋轉過去。
被一群人圍著走回了院子,方言清有些氣悶,用食指瞧著桌子,暗暗懊惱方才的衝動,自己怎麼昏了頭跟湯依雲頂嘴,至少在她面前還是要繼續裝一會兒,這樣也放便到時候自己逃跑啊。不過也是奇怪,她怎麼和馬縣長搭上線的,不是就拜訪的時候見了一次嗎?
“姑娘,”晴丫頭看著方言清,眼睛有些亮晶晶,“咱們偷跑去找苒苒姑娘吧。”
“你信不信現在外面有人把門守著的。”自己剛才那話一說,湯依雲一定會為了以防萬一,叫人把院子門給守著,這也是自己剛剛一回到屋子就開始暗自懊惱的原因。
“那...那也不能嫁給不認識的人啊!”晴丫頭也皺起眉頭,思索著法子,“要不姑娘穿我的衣服溜出去?”
“你當別人是瞎子嗎?”方言清嘆了口氣,用手揉了揉頭髮,舅母這人唯利是圖,馬縣長到底許了什麼諾讓舅母變了主意。他又為什麼做這個動作,為了自己?方言清扯著嘴角,不過才見了一次,自己也不至於有這麼大的魅力。
晴丫頭看著方言清一邊瞧著桌子一邊皺著眉頭思考的樣子,動了動手指,說道,“要不...我去打聽打聽?”
“你能打聽到什麼,這事她們肯定也不知道,知道也不會說的。”
方言清說完這話不久,就被晴丫頭的能力給打臉了,晴丫頭說完不管方言清的喪氣話就溜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就溜了回來。
“門出去沒?”方言清撐著下巴看著晴丫頭的回來,問道。
晴丫頭扣了扣臉,癟了癟嘴,“沒有,她們不讓我出門。”
方言清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用手指轉著杯子,神色有些低落,怎麼這麼倒黴啊,她最近忙兩個大肚子都忙的過來折騰自己,也是厲害,眯了眯眼睛,把下巴枕在了手臂上。
“姑娘,要把這個送去給太太?”
方言清神色有些懨懨的,點了點頭,想了一夜,還是決定主動去緩和關係,臉暫時可以不要了,但是這中間我彎彎繞繞一定要搞清楚,然後...然後自然是要找個機會溜走的,只希望衛朝早些回來。
可是他回來好像也沒什麼用。
想罷,頗為煩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有些哀怨了起來。
湯依雲收到晴丫頭送來的暖手捂子有些驚訝,晴丫頭賠著笑說道,“姑娘回去後冷靜了一下,後面覺得自己做的不對,心裡愧疚的很,就讓小的把這個給太太送來,說快深秋了,離冬日近,要好好保暖。”
這想通的速度實在是快了些,湯依雲手裡捏著繡樣精美的暖手屋子,倒是挺好看,“想明白就好,我也是為她好。”說完,就把暖手捂子放在了一邊,端起茶盞看著仍然站在底下的晴丫頭說道,“還傻站著做什麼,回去伺候你姑娘吧。”
想起走之前方言清的吩咐,晴丫頭不動身子,抬起頭說道,“姑娘說她想親自向太太道個歉,說現在心思亂的很,想同太太聊聊。”
“想同我聊聊,”湯依雲的尾音上翹,玩味的說道,“可以是可以,反正今兒下午馬縣長要來拜訪,你待會帶言清過來吧。”
“是。”
一路折返,晴丫頭帶著方言清站在了正屋裡,方言清低垂著眼角,神色似乎真有那麼幾分愧疚,語氣也十分和順,略帶著微微哭腔,“舅母見諒,昨兒是言清的不是,言清只是之前一直念著衛府,一時間沒有緩過勁來,還望舅母不要怪罪言清。”
“傻孩子,我也懂你想的,這不是沒辦法嘛。”湯依雲笑著說道,似乎昨日兩人的冷言冷語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這也是時局所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