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雲祺賭氣道,“要是您這也怕,那也怕,就不如不要當家理事了,索性把家交給大嫂,或是奶奶,她們可都虎視眈眈的呢哼,我這也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咱們整個家好,否則,我才懶得操心呢”
他拂袖欲去,小謝夫人果然中計,想想兒子說得有理,頓時服了軟,“那此事也需從長計議。”
母子二人商議一時,潘雲祺才回房去。
葉菀瑤倒是不偏不倚,給蘭心按著姨娘該有的待遇,在院中收拾了一個住處出來,還挑了兩個小丫頭另去伺候。
為了避嫌,她一個不用自己的人,全用的是潘府的老人,並格外吩咐自己的丫鬟婆子,少往她面前過,萬一出了干係,她們沒得白填進去做劊子手。
蘭心多年夙願達成,終於做成了半個主子,正在興奮不已的適應她的新身份。潘雲祺回來,張嘴就審起昨日之事。
蘭心早得了張蜻蜓的交待,應答得是滴水不漏。她雖然心機不深,卻也知道,自己出賣小謝夫人和潘雲祺,錄下口供之事,是打死也不能招認的,否則自己恐怕立時就要被掃地出門了。
三姑娘雖然兇悍,但卻是個言而有信之人,她說過,不會輕易出賣她,蘭心就相信她不會食言。
況且今日把自己送到潘雲祺這兒來了,張蜻蜓還怕日後她的賣身契給人拿捏,當著人面把賣身契送去給潘府管家銷掉,實在是去了蘭心一塊極大的心病。
張蜻蜓雖收了潘雲祺五百兩銀子,卻又私下賞了蘭心五十兩,說是給她添妝,要她自己收著慢慢使費。這個出手可真大方,蘭心一掂量,潘雲祺曾經送過她那麼些個小東小西,捆在一塊兒還不值這個數。
經過昨日之事,蘭心也多少瞧明白了一些道理,不會再幹傻事。所以潘雲祺問了半天,也不知道張蜻蜓在這幕後早已留了一手,只道張蜻蜓不過如此了,便放下了不少心。
張蜻蜓忙完了家裡的事,下午還是去了鋪子。
趙嬤嬤今兒走的時候,除了再三囑咐她要好生的幫著盧月荷,照顧她的身孕,還給她私下帶了個話,“四月初六是小姐的生日,二少奶奶到時記得來玩。咱家的規矩,不興給年輕人大過,怕折了福壽,也不必帶好東西了,不過是些閨閣之物便可,只是一定要到啊”
張蜻蜓笑著點頭記下,親送她出去了。
回頭去瞧大嫂,把蘭心之事一說,盧月荷淡然一笑,“才五百兩,也算是便宜他了。此事暫且作罷,休要再提。等著公公和相公回來,他們必然還有諸多法子抵賴。咱們有這一紙證詞在手,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張蜻蜓點頭記下,她可不相信邪能勝正,況且公公也不是個糊塗之人,怎麼可能相信小謝夫人的一面之辭?
只是心中未免有些嘆息,要說大道理,張蜻蜓是懂得不多。可她也知道,家和萬事興。小謝夫人做出這些事情,難怪就不怕公公知道之後,勃然大怒?
她也知道後母難當,小謝夫人是潘雲祺的親生母親,偏心一些可以理解,可你身為長輩,卻這麼樣的設計陷害元配留下來的孩子,這樣也未免太過分了。
可能是因為從前子女年紀還小,矛盾沒那麼明顯,現在隨著日漸長大,人心就變得越來越貪婪,越來越難以滿足,這樣下去,終將害人害已。關於這一點,張蜻蜓毫不懷疑。
家中這場風波平息後的兩日,朝堂之上,開始出現新的一輪震盪。
果然不出章致辭謝尚賢等人的所料,因為潘茂廣的軍功,朝中開始有人提出,是否應該召潘帥回來了?
當然這理由是光冕堂皇的,舉出一大堆的理由,說潘大元帥如何的為國盡忠,多次為國家出生入死,身負重傷,現在平定了局面,實在不宜讓他再在前線征戰云云。
漂亮話說得那麼多,其實私底下的意思明眼人都明白,就是覺得潘茂廣軍功太過了,若是照這麼發展下去,實在是容易尾大不掉,反而讓皇上難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