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潘雲龍見弟妹一來就贏得外公一家人的好感,笑著上前,“才給外公外婆磕了頭,還有舅舅舅母、姨父姨母們呢,雲豹,快過來行禮”
於是,張蜻蜓站起來又跪下,在這屋子裡給一眾長輩們見禮,順道就劃拉了一堆的見面禮。這個買賣划算,張大姑娘做得高興。
除了二舅、四姨兩家子不在京城,這邊還有兩位舅舅,兩位姨母,加上子女也有快十幾號人了,張蜻蜓哪一下子就記得這麼全?不過是囫圇記個大概而已。
不過除了對那謝素馨,她倒是對那位謝家的天才三舅謝尚贄印象極為深刻。
此人已經四十多了,可看起來卻不過三十許人,跟潘雲龍他們這些子侄站在一起,就跟大哥差不多。生得是面如冠玉,氣度儒雅,不過一身普普通通的寶藍色錦衣,但渾身上下的那一股子味道,竟是特別的超凡脫俗,整個人就好似內斂的羊脂白玉,有一層淡淡的微芒,讓人看了特別舒服。
大舅舅謝尚賢見這個外甥媳婦老把眼光粘在三舅舅身上,上前打趣,“你可千萬別被你小舅舅騙了,他就一張臉哄人。其實最兇不過,你看那白鷺書院辦得,可是怎樣的惡名在外?”
謝尚贄淡淡一笑,目光卻落在潘雲豹身上,“可惜我那兒也有懲治不了的學生”
潘雲豹頓時一個激靈,不自覺的脖子一縮,就低下頭去。
一屋子人頓時哈哈大笑,有人提議,“那不如,雲豹你再回你書院去歷練兩年?免得你小舅舅引為終身憾事”
再去那兒?小豹子支支吾吾露了怯,整張臉漲得通紅,他是真的驚悚到了。
潘雲龍給弟弟解圍,“就他這年紀,也實在沒臉再去了。況且年後就入伍了,也沒那個時間。不過日後等他和弟妹有了孩子,那是一定要送到書院裡去的,到時還請三舅舅多多費心教誨了。”
“這樣也好。”謝尚贄居然一口就答應了,“子債父償嘛,總得把他爹沒吃過的苦給他吃了,也讓他爹好生記得。”
張蜻蜓只覺脊背發涼,果然是人不可貌相,這個舅舅,似乎很難搞啊,她很為未來的小小豹子掬一把冷汗。不會是她生的吧?無錯不少字千萬不要啊
吃了飯,潘雲豹還是沒能脫逃,給外公舅舅姨父還有一幫子表兄弟們拖去考較學問了。謝素馨獨拉了張蜻蜓到自己閨房,給她看自己收藏的好玩意。
這一看,可真讓張蜻蜓吃驚不小。她的閨房裡,沒有尋常那些姑娘們的小玩意兒,倒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精巧的暗器。
謝素馨得意的拿起一隻小小的金錢鏢,唰地一下釘進牆上木靶的紅心,“咱們女孩兒手勁小,得用巧勁。所以我就讓爹爹給我收羅了這些東西,有些原先不大好用,我還自個兒琢磨了一些。給你看這個”
她拿起一支外表看起來很是普通的木簪,忽地拿到嘴邊,用力一吹,就見一枚細細的尖釘陡然直射出來,插進張蜻蜓的髮間。饒是張大姑娘膽兒在,也給嚇得變了顏色,這丫頭怎麼說來就來,搞偷襲的?也太嚇了吧
謝素馨衝她頑皮的眨了眨眼,伸手把釘子從她髮間取下,“嚇著你了吧?無錯不少字這個東西射程太近,殺敵沒用處,但若是防身卻是再好不過的了。喏,我送給你,算是向你道歉,行不行?”
她難得找到一個同齡女子對她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有興趣,也不想一下子就把張蜻蜓得罪跑了。
這還差不多,張蜻蜓老實不客氣的接了過來,仔細研究,“那該怎麼用?”
謝素馨剛教會了她,張蜻蜓冷不丁的也對她弄了一次,把謝素馨也嚇了一跳,回過味兒哈哈大笑,“二表嫂你真有趣”
“這就叫有來有往,做買賣這才象話”張蜻蜓見她不是個拘泥之人,也笑嘻嘻開起了玩笑。
孰料謝素馨聽她說起生意,卻是抿嘴一笑,悄悄在她耳邊道,“你可知道,自你開了豬肉鋪子,咱們家每天的豬肉都吃得多了”
張蜻蜓一愣,不過很快就回過味兒,“開頭來的那幾個大客戶是你們家的?”
“不止”謝素馨偷偷告密,“你生意開張前,大表哥就特意跑來了,跟幾個姑姑家也打了招呼,讓他們都在你那兒買豬肉。還怕你知道了,讓咱們都別說。當時那樣兒,可逗死我們了”
張蜻蜓聽得心下動容,大哥真是待我太好了暗下決心,自己哪天就算是離了潘家,潘雲龍的這份恩情,她也一定要記在心上。
“小姐小姐”忽地,一個丫鬟急匆匆過來報信,“軍裡來人了,急召潘大少爺回去老爺也要上朝,現在人都到大廳了,請您們快過去”
這是出了事?謝素馨笑容一收,當即和張蜻蜓飛奔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