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知,吃青菜。」
皇後時常一字一句地如此說,溫柔又堅定,不容任何人拒絕。
雀知慣是欺軟怕硬的,每每此時,她都會規規矩矩地坐在椅子裡,鼓著腮幫子大口大口地嚼青菜,眼睛裡泛著小淚花。
「龍知,用完膳去寫日錄。」
龍知乖巧地點頭,一聲不響地吃完飯,便會端坐在書桌前去記錄這一天裡的見聞。
龍知是宮裡唯一的皇子,皇後撫養了他,並用訓練太子的方式培養他,所以他名義上是嫡子,日後是要繼承大統的。
在宮裡,龍知很忙,忙著功課,雀知也很忙,忙著胡作非為。
「燕燕,咱們玩射箭吧,就用你的翡翠珠花作箭靶,誰射中了,珠花就歸誰。」
我的箱子裡有一套翡翠十二花神珠花,雀知已然惦記好久了。
我朝她一陣冷笑:「鬼心眼挺多啊,珠花本就是我的,你當我傻?」
「別那麼小氣嘛,」雀知嬉笑著搖晃我的手,「燕燕姐姐?寧娘娘?」
怎麼辦,我吃軟不吃硬,她一聲「燕燕姐姐」便把我的心叫化了。
小春笑著把珠花系在了箭靶中心,雀知拼盡全身力氣拉起了她的小弓,只聽「嗖」的一聲,哈,她射歪了。
我假裝很遺憾:「雀知啊,你要努力練習箭術。」
誰料雀知毫不氣餒:「總有一日我會像許州女子那般百發百中的。」
我起了好奇心:「許州女人為何能百發百中?」
雀知一邊不停地射箭一邊撇嘴:「你連這都不曉得?許州是涼昌的邊境重鎮,胡人常來騷擾,母後想了個好法子,讓官府組織當地的百姓習箭,用銀子做箭靶,誰射中銀子便歸誰,如此一來,如今連婦人都可以百步穿楊了。」
「皇後好計謀,那胡人如今定不敢來了。」
「怎麼不敢?胡人可壞了,母後說還得在許州屯兵屯田才行,只可惜國庫沒那麼多銀子——」
我立即捂住了耳朵。我不聽!我沒銀子!
呂繼禦駕親徵,我爹已經出了五十萬兩,我魚府的銀子,可不是大風刮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