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逢春一番謙讓,氣質瀟灑,神色間帶著傲氣,雖面帶笑容但卻明顯對蘇、林兩人的到來十分冷淡,只顧著與王棋交談。
三位小娘子非是良家,皆是藝妓,紛紛報了姓名,在一旁撫琴吹簫,為眾人助興。
吃了三杯兩盞淡酒,徐子言笑道:“在下這一套玻璃酒具是在林閥商鋪裡得來的,聽聞此樣奇珍乃兩位仁兄首創,不知是否為真?”
蘇木點頭道:“弄來換酒錢的。”
徐子言哈哈笑道:“兩人果然奇人。”
柳逢春對著林一諾道:“這位可是魏國公府的林三?”
林一諾淡淡道:“正是在下。”
柳逢春挑眉道:“某與府上林學賢乃棋友,常聽他提起你。”
林一諾神色未變,笑道:“是嗎?我常年住在鄮縣浮雲山莊,倒是未曾聽大堂兄提起柳兄。”
柳逢春睨著眼道:“聽聞林兄對自己的二叔一家有些誤解,今日難得遇見,不如由我來與你開解開解。”
蘇木“噗嗤”一聲哈哈笑了起來,柳逢春望向他問道:“怎麼,蘇兄覺得在下說的很好笑嗎?”
蘇木笑夠了才單手撐著林一諾的肩頭道:“柳兄看著如此瀟灑不羈,想不到竟然還愛打聽別人家的是非。”
柳逢春板了臉,冷笑道:“某身為學賢兄的好友,自然要替友分憂。林兄與自己的大堂兄一家分明有些誤會,誤會解開難道不好嗎?”
林一諾淡淡道:“柳兄不覺得自己交淺言深了嗎?”
柳逢春大義凜然道:“我身為蜀山派首徒下山行走江湖,為的就是匡扶正義,林兄不懂尊重兄長,我自然可以說上一說。”
徐子言眉頭微蹙道:“柳兄,你言重哩,這是林兄的家事,我們外人還是不必插手的好。”
柳逢春嘴角一挑,伸手拿了杯子往前一探,林一諾亦舉起酒杯一擋。
柳逢春又將杯子輕輕放在食案上,頓時,一小杯的杯底嵌入了木頭中,顯然是用上了極高明的內功。
林一諾原本的動作並未被他的行為打斷,依舊將酒送入嘴裡,看都未看他一眼,一飲而盡。
柳逢春的眼睛死死盯著林一諾,觀察著他的每一個動作,片刻後,他的喉頭一動,“咕噥”一聲,好似吞嚥了什麼液體入腹。
短短時間內,彼此已進行過一輪內功比拼,很顯然,向來心高氣傲的柳逢春遇到他對付不了的人,吃了個虧,緊緊抿著唇,不言不語。
不懂武功的王棋及三位小娘子不知剛剛的兇險,唯有徐子言白了臉,對著林一諾道:“林兄,息怒。”
王棋很敏感地感覺到氣氛的變化,也收了笑容,三位小娘子停下手中的樂器,一時之間船艙內安靜無匹。
林一諾長身而起,淡漠道:“喝是好酒,可惜人卻不是好人。人生最難受的事情便是與無趣的人喝酒,請恕在下無禮,告辭了。”
蘇木亦站了起來,雖然他感受不到剛剛的暗潮湧動,但他憑著對林一諾的瞭解,知道他此刻已然動氣,當然同他共進退。
徐子言忙站了起來道:“今日是在下安排不周,擇日在下登門賠罪。”
林一諾轉身走出船艙,淡淡道:“不必了。”
話音落下,人已飛回了自己的小舟,蘇木緊隨其後。
徐子言轉身進入船艙,對著柳逢春抱怨道:“柳兄,今日你怎地如此魯莽?林小公爺可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