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決明斷然是沒法不分三七二十一，立刻一鞭子強硬地甩下去，打碎面前這張臉——這......這是周懌的臉啊！
“周......”張決明張了張嘴。
不是周懌。
這是逼周啟尊進山霧陣的傀儡！
張決明一咬牙，抬手便要再次揮出撻罰，而突然間，他感覺到頸間一涼，便渾身僵硬，不能動了。
“郭青璇。”張決明低低地說，“你冷靜點。”
郭青璇的右手手背上爬滿了青麟，她五隻指甲抵在張決明脖子上，彷彿五片鋒利的刀刃。
“冷靜？我絕不會讓你毀了無明臺。”郭青璇說，強硬的語氣裡包裹著一股幽微的脆弱，張決明知道，那是脆弱。
郭青璇說：“東陽的魂魄在下面，他在。”
“人已經死了，人身已經沒了，魂火被燒盡，他不可能複生。就算不打碎無明臺，他的魂魄也出不來，你要他永遠被關在下面受焚生之苦？”
“閉嘴！”郭青璇又吼。她突然一頓，轉頭往身側看。
赤豹那畜生在腳邊朝她齜牙咧嘴也就罷了，郭青璇是萬萬沒想到，周啟尊一個無能的□□凡身，竟然也敢在這節骨眼上湊熱鬧。
周啟尊不知哪刻摸出了一把小刀，正膽大包天地將刀刃架在郭青璇脖子上。
郭青璇的脖頸處生出一大片青麟，青麟如鋼鐵般強硬，足以用來抵禦刀刃。
郭青璇冷冷地問：“你難道願意看著你的戰友，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我不願意。”周啟尊面色難看，但眼中沒有丁點迷茫和懼怕，“但你先放開張決明。”
“你該不會以為你能傷得了我吧？”
郭青璇的龍瞳猛一收縮，周啟尊頓時感覺渾身無力，他背心直冒冷汗，但還是硬挺著，架穩刀：“我沒這麼想。”
“我知道我是螳臂當車。”周啟尊艱難地說。
“哥，好不容易又見面，你就不能看看我嗎？”“周懌”說話了。
三人僵持著，“周懌”這一出聲，他們一齊望了過去。
周啟尊看見“周懌”慘白的面板上出現裂紋，就像什麼冰冷煞白的瓷器，被無聲地敲碎了。
和著黑紅色的血，“周懌”臉上的面板脫落掉兩塊。
周啟尊冷哼一聲，涼颼颼地說：“我們到底有多大的仇，非要我再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