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啟尊輕描淡寫地應聲。
“怎麼回事?”張決明急了。
就算周啟尊有鬼眼,但人鬼殊途,閻羅王怎會容許他和幽冥有牽扯?還有......
“還有.....”張決明聲音弱了點,但他實在擔心周啟尊,“那天......後來發生了什麼?”
——他是怎麼活著回來的?
周啟尊聽了這話,挑挑眉稍,冷不丁哼笑一聲。
這聲笑得張決明提心吊膽。下一秒,周啟尊松開張決明的頭發,從兜裡掏了東西出來。
他掏出一把碎渣滓——是那摔碎的拈土櫻桃——這是要興師問罪了。
周啟尊木著臉,將一手渣滓揚去床上。
張決明僵硬,勉強開口:“你告訴我,那天你怎麼去的幽冥?閻羅王又為什麼會和你聯系?”
周啟尊沉默。
張決明昏迷這一週,他早做好心理建設——等人醒了,要溫柔些,好好說話。比起他,張決明才是最不捨得,最痛苦的那個人。
可眼下,張決明一醒過來,最關心的還是他。這讓他憋在腔子裡那股疼痛勁兒躥上頭——什麼建設全白搭。周啟尊咬牙爆粗口:“你別他媽再給我來這套。”
“你告訴我。”周啟尊揪住張決明的衣領,將人拽近,“你這臭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周啟尊真想把他咬死:“你來問我,你倒是先回答我啊?你其實早就打算好了吧?啊?山鬼大人?”
“你從來沒想過履行承諾,你親口答應我的話就是放屁。”周啟尊聲音壓低,努力控制情緒,“包括長生鈴。”
“我真是信了你的渾話,說什麼人鬼殊途,長生鈴送去幽冥更安全。”
“你分明早就算計過了。因為不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會讓我去幽冥。誰要死都跟我沒關系,你只是沒料到,大荒山聖的最後一顆魂火會在我身上。”
“你說什麼?”張決明怔住。
他表情變得難以形容。張決明抖著手去抓周啟尊,剛碰到周啟尊胳膊,指尖便是一哆嗦。
——周啟尊身上冰涼的。和他一樣。
周啟尊,沒有凡人的溫度了。
“你......”張決明再一探周啟尊的脈,頓時什麼都明白過來。
“你怎麼......”哭包的毛病又犯上,眼淚片刻間從他眼眶掉下來,吧嗒去周啟尊手背上。
周啟尊天不怕地不怕,活得百無禁忌,唯獨怵張決明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