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斷他:“我知道。”
我當然知道。
我知道林婉把他關在那個陰暗的地下室整整三個月,無光無風,所有感官都被矇蔽,看不見聽不到,安靜如同死亡。
他被關在那裡絕望無一,就像很多年前站在窗邊凝視黑暗的孩子,在無盡深淵裡向下墜去。
陶陽平複著情緒,剋制與隱忍一點一點在他身上烙下最深的印記,融成生硬的冷漠。
“幫我逃出來的人,暗中幫過我的人,林婉差點發現時替我頂罪的人……都是你安排的吧。”
“逃走之後給我看眼睛的醫生,看精神的醫生,看心理的醫生……你是直接把cara家的醫院搬到我身邊了吧,那麼多想約約不到的名醫。”
“公司最開始那幾個大客戶,跟做慈善一樣,給了錢就跑,也是你安排的吧。”
他一條一條的列舉,猜的分毫不差。
說到最後,他很久不語,疲憊地掐了一下眉心,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陶紓,我的親妹妹,你瞞了我多少?”
面前的西餐幾乎一點沒動,已經完全冷掉。我費力地動了動僵住的脖頸與後背,像是三魂六魄方才歸位,與這隻身體還不夠契合,沒法熟練操控。
“還記得那場大火嗎?”
那場燒去一切的大火。
我撥出一口氣,緩緩道:“是我親自去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