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豹對王老七說:“七哥下去歇息,待小弟與這暴將軍討教。”
他的話音未落,天雄軍陣中炭團兒似的一匹黑馬衝到三人陣中,馬上的人高叫:“小白臉也配與暴將軍過招嗎,待你童爺爺來與你耍上幾十回合。”
裴天豹抬眼看去,認得是二太保童蛟,此人面貌也如黑漆一般,手持一條蛇矛槍。見兩人一黑一白格外分明,城上城下的人都笑了,但節度使薛嵩的臉色卻變得十分嚴峻。
那童蛟將裴天豹截住,暴黑子又與王老士廝殺,王老七隻能奮力招架。果然那童蛟也非等閒之輩,他那條蛇矛槍真如蟒蛇一般,上下左右槍槍不離對方的要害。
裴天豹也抖擻精神,亮銀槍發出陣陣白光。他使出所會的羅家槍法將童蛟擋住,五十回合過後,他的槍法有些散亂。
童蛟的蛇矛槍招式怪異,對方難以摸透他的招式,而裴天豹只會按槍法套路出招當然要吃虧。在城樓上觀戰的薛嵩見此情景轉身下了城樓。宇文楚緊隨他身後要助裴天豹和王老七一臂之力。
“宇文壯士不要出戰,鐵豬龍這次是有意尋釁而來,他希望把事鬧得越大越好,我們萬萬不要中了他們的奸計。待本帥出城將他們勸返回去,以免事態擴大。”聽薛大人如此說,宇文楚只好提棍送薛嵩來到城門口,遠遠地看著陣上的廝殺。
城外陣中暴黑子左手棍架開虎頭雙鉤,右手棍打在王老七的左臂上,痛得他險些將手中雙鉤扔掉,只好負痛退下陣來。那邊童蛟見暴黑子取勝,他頓時怪眼圓瞪,手中的蛇矛槍如閃電般朝裴天豹刺去。來不及招架的他大腿被剌中,頓時鮮血流出,裴天豹只好放棄廝殺逃回自家陣中。此時他正迎上出城的薛嵩,他愧疚地見過大帥,薛嵩沒責怪他,只吩咐他和王老七快回城找軍醫療傷。守在城門口的宇文楚忙吩咐士兵送二位將軍進城療傷,他則遠遠地看著薛嵩直奔陣中而去。
正在陣前得意炫耀的暴黑子和童蛟,看見一匹白馬朝兩人奔來,馬上端坐一員老將。
那員老將衝二人拱手叫道:“暴將軍童將軍別來無恙?老夫這廂有禮了。”兩人一看是昭義軍節度使薛嵩,他們之間是老相識了,論資格要比兩人老,論官位要比兩人高。見薛嵩衝他們拱手施禮,兩人也收起得意的樣子朝薛嵩拱手施禮。
“哦,原來是薛大人,末將見過薛大人。”暴、童二人齊聲道。
“二位將軍的一流武功老夫早有耳聞,如今更加精進,更讓老夫佩服。你們大帥非要兩家比武,今天一見二位將軍的武功技壓我昭義軍,將我昭義軍一流戰將打傷,老夫甘願認輸。煩請二位將軍代老夫轉告你們大帥:昭義軍再無能戰之人可派,兩軍比武之事就此罷了吧。”
未待二人答話,鐵豬龍己從陣中走上前來說:“薛將軍此言差矣,勝負乃兵家常事,將軍可盡遣貴軍武功高超之將來與我等切磋切磋,薛將軍為何一再推託?”
“我昭義軍中除了王老七和裴天豹勉強接得鐵將軍十招八招,再無人能與三位將軍對陣,比武之事就不要再提了。”
鐵豬龍冷笑著說:“鐵某曾聽說當年薛將軍的一條畫戟天下無敵,何不讓末將領教一下。”
“那只是當年江湖上傳言,老夫哪敢稱得上‘天下無敵’,這四個字若放在鐵將軍身上是再合適不過了。”
“哈哈哈,哈哈哈。”聽了薛嵩的話,暴黑子和童蛟都笑了,鐵豬龍也禁不住笑起來。顯然薛嵩這兩句吹捧之言,讓三位將軍聽著都很舒服。
見薛嵩死活不肯再與他們比武,鐵豬龍也不好再硬逼下去。畢竟薛嵩也是一鎮節度使,總得給人家一點面子。
再說今天來與昭義軍比武為的是給薛嵩一個下馬威,現在目的己達到。鐵豬龍只好率十二太保回去覆命。
薛嵩呆呆地望著鐵豬龍和十二太保的背影,直到部下提醒才策馬回城去。
回到將軍府他派人詢問了兩人的傷情,知道並無大得這才放下心來。他獨自待在書房裡不讓任何人打擾,薛嵩思前想後,不知道下一步那田親家還會耍什麼花招。
薛夫人聽說老爺回府,她帶著丫環秋菊紅線來見老爺。
“剛才那場仗可有傷亡?那鐵豬龍究竟要幹什麼?那田親家可知道此事?”原來夫人得知鐵豬龍率兵前來的事,她就派紅線前去城樓上觀察情況,回來後好向她報告。夫人之所以讓紅線去,一則是紅線腿腳麻利;二則是紅線是老爺的內記室丫環,經常隨老爺辦差,所以昭義軍將士們大都認識她。
紅線在城樓上觀戰,王老七和裴天豹先後受傷她都看在眼裡。她心裡感嘆天雄軍兵強馬壯,不用說鐵豬龍就是十二太保出戰,昭義軍裡也無將可敵,這可難為薛老爺了。看來兩軍對陣,將對將、兵對兵,那昭義軍必敗無疑。那田承嗣必是知道昭義軍無法抵擋天雄軍,所以是挑釁、騷擾、上門搦戰使盡伎倆,為的是逼老爺薛嵩將相衛鎮地盤拱手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