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宴會要比上次熱鬧些,麟德殿四周是張燈結綵,盡顯皇家氣派,來的官員比上次要多一倍,宴會也比上次豐盛多了。聽郭元帥說:鹽鐵度支使劉晏到江南後,徵收上來大量賦稅和糧食,正派人源源不斷地輸送到京城,足夠皇家的用度和百官的薪俸。
文武百官陸續入座,紅線她們仍與史將軍同桌。一番禮節過後,皇上落坐在龍椅上,魚朝恩宣佈宴會開始。
紅線和師付都注意到,魚朝恩身後站立一個小宦官,氣度不凡,絕非一般小宦官可比。紅線問史將軍才知道:原來那小宦官是魚朝恩的養子,名叫魚令徽,年十六歲。別看他年紀小,卻有一身非凡武功和超人的輕功,善使一把柳葉刀,舞動起來是隻見刀光不見人影,綽號‘無影神刀’。就是神策軍的劉希暹和王駕鶴也難以抵擋他的無影神刀。
妙玄和常世雄聽了,也不由得端祥了那個小宦官一眼,見他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妙玄隱約見他眼中透出一絲兇殘之光。
令常世雄和妙玄奇怪的是,宴會的警衛仍是那幾百名飛龍兵,但賈世仁卻沒有出現,這反倒令常世雄有些不安。
這時一百多位宮廷樂師樂工奏起歡快熱烈的樂曲,聽著樂曲和那羯鼓曲調,勾起了紅線對往事的回憶:也不知道那個樂工梁成大現在何處?薛府的人是否安好?
酒過三巡,魚朝恩向皇上提議:“啟奏陛下,宴會上只有樂師樂工演奏樂曲,卻沒舞女來跳舞助興,臣請陛下恩准:讓神策軍將軍劉希暹、王駕鶴,還有小兒魚令徽與郭元帥所舉薦的三位大俠比試武功,也好給陛下及文武百官助助酒興,陛下以為如何?”
他陰沉著臉望著皇上,代宗皇上看著魚朝恩,遲疑了片刻說:“宴會上比武助興雖好,但刀劍不長眼睛,萬一有個傷亡,反倒不美。況且愛卿所提比武之人,俱是國家棟梁,朕看比武之事就算了吧?”皇上委婉地回絕了他。
但魚朝恩仍不死心,上奏皇上說:“臣遵命,不過臣還有一事請陛下恩准,臣打算開春時在京城內設一擂臺,由神策軍做擂主,然後佈告天下,讓四方江湖武林中人前來打擂,想我大唐自從京城被吐蕃人攻陷之後,元氣大喪,被周圍小邦所看輕。臣想借打擂之機,為國家招攬四方英雄好漢,將來好打敗吐蕃人,重振我大唐聲威。到時也請三位大俠賞光。”
原來他自恃有魚令徽、劉希暹、王駕鶴三人,武功無人能敵,想借助打擂之名義來炫耀神策軍的悍勇,也好震懾百官、威壓皇上。
皇上雖明白他的用意,但也不好再拒絕,只好准奏,答應他開春後,改在神策軍大營擺下擂臺,佈告天下英雄好漢前來打擂。魚朝恩見皇上同意,這才冷笑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心裡有事的常世雄喝著酒,眼睛卻沒有閒著,四處巡視。忽然他看見皇上御階兩側的金黃色屏帳後隱約可見有人在窺視。宴會上的人誰都沒有注意,只有常世雄注意到了,他斷定窺視的是兩個人。其中一人定是賈世仁,可另外那人會是誰呢?他心裡不安地猜想著。
天色己近黃昏,殿內四周點起上百根巨燭,照得麟德殿裡如同白晝。有十幾個宦官端來各種美酒,依次送到各個酒桌上。
給紅線這桌上酒的是個年長的宦官,他恭敬地給眾人斟酒倒茶,樣子十分謙卑,並不時抬眼看看。他給紅線和妙玄各斟一杯茶,給常世雄斟酒,然後轉身離去。那宦官的步履有點沉重,走到遠處他好像無意地回頭看了一眼,這瞬間的目光讓妙玄捕捉到了,但她不知道這目光是什麼意思。
常世雄端起酒杯正要喝,突然一個彈丸打在酒杯上,酒杯碎裂,酒水灑在桌子上。隨後一個黑影朝他和紅線妙玄這桌飛來,三個人迅疾閃開。只見這人身著夜行衣,蒙著面,身材胖大卻極為敏捷,他落在桌子上,酒杯茶杯全被震裂,眾人全都驚呆了。
守衛的飛龍兵大叫:“有刺客!有剌客!”他們手持刀劍要捉拿剌客。那‘剌客’掠過紅線身邊,傳音給紅線道:“小心酒茶裡有毒!”便騰身朝殿外飛去。想要捉拿他的飛龍兵被他的雙掌擊倒一大片,然後那人如鷹隼一般飛出麟德殿。
妙玄總覺得這‘剌客’來的蹊蹺,而紅線心裡早己知道‘刺客’就是瘋和尚。兩人低頭看那桌面有的地方已發黑開裂,這是被毒藥燒灼所形成的。
紅線告訴師父:“我們喝的酒茶裡有毒。”妙玄和常世雄也看的明白:有人在酒裡茶水裡下毒,兩人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快捉拿剌客!”妙玄招呼紅線,說著她運輕功飛躍出麟德殿。紅線有些不情願,心想:這剌客明明是救我們,為什麼師父還要去捉拿他?對了,師父這樣做也對,追上那瘋和尚問個明白。見師父己沒了蹤影,她連忙尾隨而去。
她飛躍在皇城高處一望,皎潔的月光下,兩個黑影一前一後朝長安城外而去。紅線忙施展飛騰術緊追上去,三個人先後飛下高大的城牆,在離城十多里地時,那’剌客’與妙玄廝殺在一起。紅線隨後趕到,高叫:“住手”,兩人都停止廝殺,看著紅線。
“大師,快露出你的真面目吧!”紅線笑著對那‘剌客’說,妙玄不解地看著兩人。
“哈哈!俺到底瞞不過你這鬼丫頭!不像你師父那麼笨!”說著,那‘剌客’把蒙面的黑布扯下,果然是瘋和尚。
“臭和尚,引我們到這來,到底想幹什麼?”妙玄一見是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哎!你這個臭道姑!你把俺那好心當成驢肝肺!要不是俺和尚,那兩杯茶水早進你肚裡啦!幾個時辰後你就會毒發身亡,你還不好好謝謝俺和尚!”瘋和尚笑嘻嘻對妙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