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花弄影是少年踏入臻極境,他的樣貌一直停留在二十八歲。
與之相比,三十多的洛茌雖然風韻猶存,但確實蒼老了些許。
花弄影笑了笑,“咱們認識都三十年了,就我娶你到現在都二十年了,快四十的人,怎麼會不老呢。”
“怎麼會不老……”說到這,花弄影的神情變得黯淡。
一縷青絲滑落耳邊,似哭似笑的那張臉說不出來的悲傷。花弄影抱著洛茌,語氣平和道:“茌兒,我想起來了,西域的月讀草可以解毒,我這就帶你和情兒去西域。”
“此去西域數千裡,來不及的。”洛茌搖搖頭,繼續以虛軟的聲音說道:“洛茌一生心願,就是希望你平平安安,銀針從我身體穿過,毒素已然削減不少,你一定要救洛情,一定要好好保護她……”
玉手滑落,洛茌最後的聲音已經細微到貼著耳邊都聽不太清。
只是花弄影全都明白。
自己這位賢妻,由始至終都希望他遠離江湖。
南荒的江湖很亂。
沒有暢快淋漓,只有勾心鬥角。
追逐名利的南荒武林,無數林立的宗門被收割屠戮,大大小小的俠客背棄本心,只知道爭權奪利,成就王權富貴。
花弄算得上最明白事理的一位,他還有妻子女兒,一心發展宗門也只是想給他的妻子女兒一個安寧生活的地方。
可如今,這都是過眼雲煙。
洛茌死在了他的懷裡。
臻極境高手,人間無敵。卻連自己最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與一個廢物有什麼區別?
花弄影抱起妻子女兒,走出馬車,走在回故淵拳派的路上。
一路上,三十七歲的男人滿頭的黑髮逐漸發白。
一天,一夜。
又是一天,一夜。
滿頭白髮的花弄影抱著女兒,妻子,站在了故淵拳宗的宗派大門前。
他望著宏偉磅礴的宗門匾額,苦笑道:“我們到家了,茌兒。爹爹又食言了,情兒。”
兩聲苦笑過後,他放下妻子女兒,從腰間取下宗主令,喝道:“吾乃故淵宗主,全故淵拳宗聽命,與吾起兵,推翻南荒王室,斬滅新劍神宗,玄雙陰陽!”
他的聲音在宗門前不斷迴盪,無數的弟子蜂擁而出。
正當花弄影彎下身,重新想要抱起洛茌和花洛情時。
突然,花洛情的手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