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館裡,少年一腳踹開門,將兩個男人推進去,撐著桌子翹腿而坐,倒下杯酒抿了一口,冷笑著說道:“講講你們是什麼人吧。”
“我是你爹!”其中一位不服氣地罵道。
千機點穴手隔空點穴,不服氣的那位一擊閉嘴,隨之癱軟下去。
另一位瞪大雙眼,瞳孔擴散,跪著的雙腿忍不住顫抖。看著自己剛剛還神智清醒的同伴如今命懸一線的樣子,心底的防線徹底崩潰,流出滾燙的眼淚,嘶吼道:“我全說,我全說,饒了我吧!”
“說吧。”方子軒端著一杯酒,遞到嚇破膽的那位嘴邊。“說的我滿意了,這酒給你喝,命我也給你留著。”
男人看著少年,少年面色平和。他聽說過帝王權術,也知道皇帝金口玉言。既然面前的天子說饒他的性命,那為了自己能夠活命就必須豁出去!
“我……我們是前朝的後人……我叫呂葉爾卜棋,他叫彥宛爾枯塔,都是蒙格拉剎帝國的貴族後裔,我們奉少主之命在這劍門關山腳下暗中觀察來往此地的劍宗門派弟子,看到偽……啊不,看到皇上您的樣貌,便急急忙忙要逃離此處,沒想到被您抓了……”
“呂葉爾卜棋,彥宛爾枯塔,確實是前蒙帝國的貴族姓氏,可我記得蒙朝後人我朝皆將之善待,於冀州開設了安鎮府,給予你們公爵的待遇,為什麼四百年過去了,還不承認我朝正統地位?”
方子軒疑惑,按照大陌律法,前朝貴族除了王族蒙格氏被貶為庶民外,其餘四大貴族呂葉氏族、彥宛氏族、阿西久盧氏族、夜鶴勒氏族都是賦予了公爵世襲,且在冀州一帶有安鎮府保證其貴族地位。這些足以媲美前朝的貴族地位,何苦要愚忠前朝餘孽。
呂葉爾卜棋搖搖頭:“皇上是沒有去冀州看過吧,四百年了,安鎮府哪裡還管我們死活,世襲的公爵早已失去了尊嚴,我們又是外族,沒有地種,活得怕是都沒有農民好。”
聞言,方子軒拍案而起。
“若真的像你所說,豈不是四大舊貴族都暗中反叛,投靠了蒙格遺孤,也就是你說的少主?”
呂葉爾卜棋默默低下了頭。
看著低頭不語的男子,方子軒心中已明瞭全部。他父皇在位時冀州府雖年年無大事奏摺,但是上交賦稅常常遲到和紕漏一直沒有被重視。現在看來,這紕漏的那一塊與四舊貴族安鎮府有著莫大的聯絡。
此次論劍大會過後,回北域的路上,他一定要親自拜會拜會四舊貴族安鎮府的官員了。
“那個蒙格遺孤叫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知道四舊貴族是因為朝廷的問題得不到待遇才投靠的前朝餘孽,方子軒自是感到愧疚,語氣稍緩一些,將呂葉爾卜棋的穴道解開,遞上那杯為他準備的酒。
呂葉爾卜棋一飲而盡,心中感概少年天子說到做到的品行。對於他們這些舊貴族來講,誰做皇帝都一樣,只要自己能吃飽飯就夠了。看著面容清秀的少年,他只覺得好像偽帝並不像在冀州聽到的那番荒廢無道,心智幼稚,見色起意,殺人不眨眼。反而給他一種若是此人是皇帝,必為天下福祉。
“怎麼,這就心存感激了?”方子軒微微一笑。“剛剛看你眼神還堤防著我,現在這眼神就好像認可我一樣。”
呂葉爾卜棋也不多掩飾,叩首道:“只要是明君,我便承認,何來感激一言。”
方子軒起身笑道:“既然呂葉兄承認我,那就請呂葉兄告訴我蒙格遺孤叫什麼,現在在哪裡。”
呂葉爾卜棋搖搖頭:“我只知道少主名叫蒙格靖西元,在哪裡只有密探和風大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