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院落裡,落雲在此端坐了一晚上,發冠上站著一隻雛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老者原本雪白的頭髮上生出少許黑髮,面容看起來也比之前年輕了不少。
隨著一處房門輕啟,落雲才緩緩睜開雙眼,吸氣呼氣逐漸平緩正常,站起身咳嗽著。
方子軒疾步上前在落雲朝他行禮之前撲通跪在老者的面前,雙手扶住落雲的手臂,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少年顫抖著聲音:“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落雲滿意地點頭扶起已經兩年沒見的徒弟,微微咳嗽,面容和藹,欣慰道:“皇上長大了,老臣在宮裡可是聽了皇上許許多多的事蹟,為民請命,才是為帝之道。”
“師父誇獎了,兩年不見師父,師父……”方子軒抬起頭,看著確實虛弱的落雲,可總覺得落雲的樣貌變得不似之前那般蒼老。
“師父這兩年不見,竟然年輕了?”方子軒驚訝道。
“呵呵,你這小子正經不超過兩句話,讓我幫你搭脈看看恢復的怎麼樣了。”落雲抓過方子軒的手腕,手指間一根銀針刺入手腕的經脈之上,老者順勢按住少年的青筋,銀針上很快吸出一絲血來。
落雲抽出銀針,只憑眼睛檢視血色,欣慰地捋捋鬍子,笑道:“看樣子那小妮子昨夜是花了大功夫,你體內的那氣體完全散去了。”說完,老頭笑眯眯地壓低聲音:“偷偷告訴老臣,皇上是不是還和其他女子同過房?”
“啊?沒有啊師父,我……我……”方子軒結結巴巴,他沒有想到一向正經的神醫師父會問出如此八卦的話。
落雲搖搖頭,捂著胸口起身,踱步到方子軒身後語重心長地說道:“皇上還是別騙老臣的好,老臣昨夜就探得皇上氣海之內的那股不受控制的暖流該是神威寒體與一劍摩擦出來的遺餘內力,這種內力若不是在它產生之時得到釋放,怕是皇上早已爆體而亡了。”
方子軒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心想到底是神醫師父,居然能透過搭脈就能發現別人的秘密。自己在這樣一位師父的面前,可真的是一點隱私都沒有。
“唉,徒兒也是失去了理智,所以才……才會釀成大錯。”方子軒拍拍胸口,又想到在神威門的事,自責不已。
落雲則看出來了方子軒的心境,轉過身拍拍少年的肩膀,用老父親才會有的語氣安慰道:“也不是小孩子了,記住男人需要的是責任心,就像屋裡那位姑娘,你以後該怎麼對她?再想想那一位姑娘,你又該如何待她?不是說做皇帝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三千佳麗九千秀女是什麼常態,皇上要記住天子也是人,若是沒有責任,就只會遺留下更多影響後世的問題,比如宮裡那位孝宗皇帝的寵妃李氏,就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我知道了。”方子軒聽了落雲的一番話確實有點無奈,也知道感情問題處理不好,最後倒黴的不止自己還有可能涉及到後代,點頭答應落雲自己不會犯錯。
恰巧此時顧君辭那屋的房門也打了開來,方安然推著坐在輪椅上的顧君辭出來曬太陽,顧君辭一眼看出正在和落雲說話的少年背景正是方子軒,激動地不管自己長期沉睡已經萎縮的肌肉,摔在地上,發出聲音:“皇上,皇上!”
方子軒聽到動靜,轉身一眼望見顧君辭的窘相,捂著嘴發笑,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到顧君辭面前,笑個不停。
“皇上,臣這沒法行禮,還請皇上莫要怪罪。”顧君辭就像個腐儒一般,撓著腦袋憨笑著看著蹲在他面前的方子軒。
方安然鼓著嘴巴,氣鼓鼓地訓道:“你不要像個讀死書的書生好嘛,皇帝哥哥是看到你醒了不知道多麼開心!”
“哎,安然所言極是。我可不是看君辭摔的狗吃屎才笑出聲的哦。”方子軒扶起顧君辭坐回輪椅上,暗戳戳地小聲問道:“朕這段時間不在雲州,你和安然發展到哪步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