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叫石墨的捕頭舔了舔嘴唇,一刀撕開落雲孃親的衣裳,一抹雪白露在官兵和看客們的眼前。
落雲的孃親本性剛烈,衣物破損於她是無所謂,只是唯有貞烈能讓人清醒:“世兵,雲兒,來世再見!”婦人一口咬斷舌頭,兩眼一翻,嘴角流下鮮血,隨後沒了氣息。
石墨一看剛準備玩弄的婦人就這麼死了,一臉不爽地將落雲孃親的屍身所有衣裳全都扒下,扔到一旁看客的人群裡,嚇得眾人紛紛逃竄不敢再繼續看戲。
“畜生!”落世兵謾罵一聲,仰天大笑:“望天佑雲兒,報血海深仇啊!”喊完話,落世兵也自行震碎自己的經脈,絕命於落記藥鋪之前。
官兵們都傻了,明明他們是接到關於落記藥鋪假藥害人之後來這抓害人的惡人的,可是看著落家家主和夫人再和姓石的捕快一對比,不得不讓他們懷疑,到底誰才是惡人。
“石墨,你今日給我落家的恥辱,他人我落雲只要踏入秋水境界,定要你血債血償!”
正當所有人沉浸在落世兵自碎經脈的詫異之中,落雲撕心裂肺的喊聲將所有人的目光彙集過來。
石墨也是一樣,不過他並沒有沉浸其中,反而眼神之中帶有玩味。
“落雲,莫不說你是個二十歲的廢物,就說你是個學醫的,怎麼?要學你這個死了的老爹不醫人?就殺人唄?”
石墨看落雲就好比在看小丑,取笑之後,一腳踢在落雲的肚子上。
落雲頓時胃裡翻江倒海,可憤怒的眼神毫不減少,那雙充滿仇怨的眼睛好比一匹餓狼,盯著他措手可得的獵物。
“老子今天就放了你,看看你怎麼個血債血償!”
石墨揮手,領著一隊官兵離開落記藥鋪。
傍晚,原本熱鬧的陳縣長安街一片淒冷,只剩下一位渾身是傷,穿著破爛的少年拖著兩張草蓆一路往荒郊走去。
“孩子,可是遇到了難處?”
落雲恍惚間聽到有人在叫他,可他回過身的時候只看見路邊坐著的一個乞丐。
乞丐捧著一本書,渾身髒兮兮的,唯獨那本捧著的書乾淨利落。
“老前輩叫我?”落雲以為是自己的幻聽,可直覺告訴他,就是這個不起眼的乞丐在叫他。
“孩子,老乞丐沒有啥能幫你的,只有這本無名醫書贈你,希望你能靠著這醫書做你想做的事。”
“醫書嗎?可是老前輩,落雲不想做一個救人的好人,我想做壞人,為我爹孃報仇。”
老乞丐搖頭嘆息,將無名醫書遞到這位看起來和乞丐一般窘迫的少年手上,語重心長道:“孩子,記住一點。學醫不一定只為了救人,醫者仁心,依舊不可能寬恕那些世間惡魔。”
落雲蹲下身子,雙手捧著那本無名醫書,道了聲感謝,拖著裝有父母屍體的草蓆,繼續向著荒郊走去。
埋葬完父母的少年一夜未眠,等到朝陽初起的時候,滿頭白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