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不知道吧,縣衙那位大人可是原來趙家幾家的世交,這襄北這麼亂,皇上離開了下面誰還顧得上?”
看客中你一嘴他一嘴,這些年來看客們聞聲而動,北橋縣裡裡外外什麼事情他們沒經歷過,多多少少也掌握了基本的資訊。
岑江陵帶著武仙兒走出武家莊,命人散開四周的看客。
“別亂說啦,小心和這武家一樣,唉!”人群裡再度傳來嘆氣聲。
武十三聽得見絮絮叨叨的言論,站在莊園大門處任由寒風打在他的臉上,他老淚縱橫,眼瞅著官兵帶走他的女兒,不遠處讓去請楊老鎮公的下人也趕了回來。
“太好了!”武十三見人回來,忐忑不安的心境立馬平復下來。只要有楊老鎮公在,這北橋縣令怎麼也要給三分薄面,讓其放了他女兒應該不在話下。
武十三此時已顧不上自己什麼族長身份頂著大雪,奔向去往楊老鎮公家回來的下人。
下人一見是族長,撲通跪在雪地裡,嚎啕大哭。
武十三一見情況不對,顫抖著扶著下人,急忙問道:“怎麼了!”
下人不敢抬頭,死死盯著自己的雙手,嘴巴被凍的說不清話,但是每一個字到了武十三的耳朵裡是格外的清晰和寒冷。
“楊老鎮公他,沒能熬過這臘冬的第一場大雪,昨夜裡西去了!”
武十三聽聞噩耗一個晃神,整個人倒在雪地裡。
北橋縣衙的官兵已經押著武仙兒走遠,武家莊外掛著的紅燈籠,換了新的紅木牌匾,一副新穎的景象在這皚皚白雪中格外的顯眼。
“蒼天弄人!天道不公!”武十三在丫鬟和家丁的攙扶下沒走兩步,猛然吐出一口濁血,昏死過去。
……
“歐陽賢侄?”
客房外,付耀祖敲敲房門,細聲試探。老奸賊早早來到常香居,等著方子軒醉酒醒來,到那時武仙兒便差不多被岑捕頭帶到了縣衙,有了武仙兒這手牌,套出歐陽鶴嘴裡的秘寶之後就可以將其殺掉,到時候香車寶馬都是他付耀祖一個人的。
客房內,方子軒早就醒了,也發現付耀祖早早就在房門外試探自己是不是醒來。他不傻,現在要是開門,根本就不像個昨夜喝的酩酊大醉之人。
所以要等,等一個適當的時間。
“噓。”方子軒察覺到外面多出了動靜,又發現小道姑剛好睡醒,他將食指輕輕擺在小道姑唇前,微微搖頭。
客房外,是岑捕頭。姓岑的聲音穿透力很強,房門也蓋不住他吃著東西不清不楚的聲音。
岑江陵嚼著雞腿肉,倚在門柱上,指著外面就誇誇其談。
“我那可是在武家三進三出,好不容易給武仙兒那美人胚子帶回來縣衙,你不知道這外面雪啊,大到我發慌。”
付耀祖聞言很是滿意,從袖子裡拿出五十兩銀票,一臉和藹地遞到岑江陵手上,關照道:“讓那武家美人好生養著,本官想來這臘八節呀嘖嘖,比春節還美好。”
岑捕頭有點茫然,他接過銀票,沒聽懂付耀祖的話,道了聲屬下告退,便離開了常香居。
方子軒把兩個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照岑江陵所言,現在這武仙兒已經被帶到了縣衙,那依照之前給付耀祖下的套,這付耀祖肯定是要喊醒自己,告訴自己這個好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