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歐陽戎一聲輕笑打斷了易千秋的規勸。
後者皺眉看來。
歐陽戎卻有些感嘆:
“以前怎麼沒發現,易指揮使如此粗中有細,善於圓場勸人?
“這可不是一般的心思敏銳,易指揮使藏得真好,在下算是看走眼了,加上私情遮目,此番入局,在下不冤。”
易千秋欲言又止。
歐陽戎微笑問她:
“這番話,要是在下真的信了,穩住了在下後,下一次再勸在下,是不是在得知李從善、妙真他們晚到一步,沒有攔住殘暴水賊血洗王府的新訊息時?易指揮使,你說對不對?
“反正今日,潯陽城那邊不管發生了什麼,都純屬意外,是潯陽王府運氣不好,大夥離得遠,都待在潯陽石窟呢,都在遵循皇命、奮力殺敵,都是捍衛大佛、忠心聖人的大忠臣,都是忠臣,沒有奸臣!
“頂多事後,得知王府覆滅的訊息,大夥驚詫一番,再擠點眼淚,惋惜遺憾一下,然後,攜保住大佛、剿滅反賊之功去全體負荊請罪,在洛陽那邊走個過場,後面繼續論功行賞,升官發財,還多得了當朝實權親王,欠的人情,還是兩份,真是美哉。”
易千秋眼底瞳孔微微一縮,言語戛然而止。
全場眾人鴉雀無聲。
“啪啪啪——”
儒衫青年拍了拍手,鼓掌了會兒。
一道平淡嗓音響徹全場,也令眾人為之變色:
“此局不錯,有講究的,就連謝罪背鍋的人都準備好了,等等……”
話語略頓,歐陽戎偏過頭,望向一直保持沉著冷靜的衛武,歪頭問:
“若是在下設局,會精進一點,例如,不管李從善、妙真這夥王府護衛,此時此刻在不在潯陽王一家身邊,等死士假扮的水賊過來,都會是死局。
“衛武,還有諸位,你們說對不對?”
環視一圈,捕捉到衛武微微變動的眼神,歐陽戎又笑了,自若頷首:
“哦,懂了,果然不笨,難怪我讓李從善他們又來又回的,你們都不慌,甚至還想借此打消在下懷疑,穩住在下。”
儒衫青年風輕雲淡的說。
易千秋、宋嬤嬤、段全武等人皆動容,臉色或驚疑或忌憚,看向歐陽戎的眼神十分複雜。
歐陽戎整頓衣裳,拍了拍灰,收拾乾淨後,望了眼日頭。
少頃,收回目光,他看了看旁邊容真與場上眾人,微笑:
“好了,也不知道你們廢話拖延這麼久幹嘛,該不會是知道我是高手吧,要準備個大的,這件事我只和女史大人悄悄說過,看來您是真信了,那還真是多謝女史大人抬舉……行了,不多說了,女史大人,還有大夥,何時動手,請在下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