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一幕,活像是無知少女被衣冠禽獸的書生哥哥用一根冰糖葫蘆給騙回家。
反正在元懷民眼裡,既視感這一塊,和它八九不離十了。
“良翰兄,你這是……大清早的從哪撿回來的……可憐女娃?”
元懷民從齋院裡走出來,頂著一雙黑眼圈,詫異問道。
歐陽戎不理,牽著一隻柔荑,大步往前走,經過元懷民的面前。
趙清秀呆呆傻傻的跟著他走。
她一路上都很安靜。
懷抱著長條狀布包,一隻手捏著冰白玉簪子不放,一隻手被歐陽戎牽著。
一路上發出清脆悅耳的“瓏玲”聲。
像極了,吸引並哄騙被拐賣小女娃不哭不鬧的小玩具。
元懷民看見心心念唸的冰白玉簪子,在這頗為古怪的天青色緞帶矇眼少女手中,眼角頓時抽搐了下,迅速跟了上去:
“良翰兄,你不是說,這是令堂遺物,家傳寶簪嗎?不輕易送人。”
歐陽戎來到馬車邊,馬伕阿力跳下馬車,歐陽戎低聲吩咐了幾句。
阿力看了眼自家公子莫名帶回來的天青色緞帶矇眼少女,沒有多問,轉身離開,去找燕六郎。
“懷民兄,是不是和承天寺方丈很熟?”
歐陽戎回頭問道,打斷了身後元懷民抱怨不爽的碎碎念。
“是挺熟,你要幹嘛……”
“帶我過去,想麻煩一件事,讓悲田濟養院那邊辦個手續,我想領個人走。”
元懷民臉色微變,義正言辭道:
“良翰兄,人不可以,至少不應該,她都這麼可憐了……”
“所以更要接出去,好生照顧,不能再受傷害,她在院子裡,我不放心。”
“可你這接人的方式……”
元懷民的視線落在二人牽在一起的手上,臉色愈發狐疑。
歐陽戎面色不改,平靜開口:
“她看不清路,我扶一下,不很正常。”
他在袖下緊緊抓著啞女的柔荑不鬆手。
“而且,懷民兄在歪想什麼呢?我與這位身世可憐的姑娘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