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鋪子上。
老人手裡筷子都忘了放下,徑直走到手捧藍色紙質蝴蝶花的清秀少女身邊,他低頭忽問:
“這是什麼?”
阿青一愣,抬頭看了看面前這個和她說話不超過三句的老人,怯怯道:“你是問這個嗎?”
老鑄劍師眼珠子盯著這朵特殊的藍蝴蝶花一動不動,伸手指著它,重複問:
“這是什麼?”
阿青小聲:“蝴蝶花,紙折的。”
“老夫當然知道是蝴蝶花……你是怎麼想到用勾股形這麼折出弧線的?”
阿青搖搖頭:“這不是我折的,是老爺送我的禮物,他說這叫鳶尾摺疊。”
“鳶尾摺疊嗎……”
老鑄劍師呢喃了句,突然抬手,從懷中掏出一把銅錢:
“借老夫看看,給你錢,伱要多少?”
阿青立馬搖頭。
老鑄劍師皺眉,欲語加價,清秀少女卻直接把藍蝴蝶花摺紙遞給他:“阿青不用錢,老丈拿去看,記得還阿青就行……這是很重要的人送阿青的。”
老鑄劍師一言不發的接過,默默返回原來座位。
老人粗糙燻黑的枯手捧著一朵乾淨的藍蝴蝶花摺紙,低頭聚眉,伸出一根枯指沿著蝴蝶花花瓣的弧線緩緩臨摹,似是勾勒,臉色陷進了某種沉思。
對於這個不禮貌的怪癖老頭,阿青周圍不少女工搖了搖頭,阿青似是對其性格習以為常,小臉上的神色沒有責備。
穿布裙的清秀少女拿起編織一半的劍穗,低頭忙碌。
早晨的日頭漸漸升高,接近辰正,露天鋪子裡的食客漸漸變少。
角落裡那張桌子前,古怪老人依舊埋頭沉迷於一朵小孩才感興趣的幼稚摺紙。
阿青與穗工女伴們收拾布包,準備去工坊上工。
就在這時,一個嘴唇很薄的女穗工姍姍來遲,一來到鋪子,她就直接走到阿青身前,手一伸:
“東西呢?”
阿青低頭取出早晨編織好兩個精緻劍穗中的一個,遞給她。
薄唇女穗工卻是手一抄,把阿青手裡的兩個全部搶來,低頭瞧了瞧,似是要挑一個更好看的。
阿青低頭不語。
劍穗工坊每日上工,女工們都得交上一份劍穗,而阿青每天要準備兩份,幫面前這個年長她不少的薄唇女穗工準備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