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龍城縣。
七月十二,小雨霏霏。
細碎的雨線像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砸在一頂撐開圓頂的水綠油紙傘上,摔成霧氣四濺飛散。
油紙傘下,師兄妹二人共傘,並肩同行。
其實也不算完全並肩,某位大師兄微微側著身子,像是斜對小師妹,不動聲色給她讓大半雨傘下的位置。
有絲絲雨線染溼他露出傘沿籠罩範圍的左肩。
水綠油紙傘下,有師妹忽道:
“這兩日落雨天寒,師兄勿忘添衣。”
“師妹不也沒添。”
謝令姜目不斜視,嘴裡說:“女兒家裡面還要多一件呢,師兄是不是也要學?”
“……”
歐陽戎一時語塞。
小師妹突然開車,才最為致命。
雖然車速算不上快,但是拜託,這是往日一向正經嚴肅的小師妹呀。
對了。
他最近還發現一事。
這幾天相處時,小師妹時不時會露出一些小女兒家的情緒與言態。
歐陽戎有點心虛是他帶壞了她,辜負了老師謝旬的託付。
可是歐陽戎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
他除了偶爾沒管住眼睛、不動聲色間眼神在令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大山中迷路外,也沒怎麼在小師妹面前說過什麼葷段子啊。
挺正經老實的好不好。
又不是在蘇大郎、燕六郎等好友面前,偶爾可以不正經一點。
也不是在薇睞面前,主人可以霸道的壞一點。
畢竟這個時代,你若是隨便在人家女孩子面前開車,可不止是後者紅臉這麼簡單,是真會認定你在騷擾,在調戲良家婦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