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州獄大牢,最裡面一間牢房。
“刺啦——!”
伴隨著一扇生鏽鐵門竭力嘶吼著被兩位女史從外面推開,歐陽戎跟在容真身後,走進了門。
他臉色略顯詫異。
這間牢房內並沒有歐陽戎想象中掛滿的十八般酷刑刑具。
只有水。
水壺、水桶、水缸、水坑,還有水滴。
滴答……滴答……滴答……
黑暗潮溼的天花板緩緩滴落一粒粒沉重的水滴,砸在平靜的水面上。
四周全是水。
他邁入牢房的靴子,鞋面已經潮溼一片。
若不是歐陽戎剛剛一路從懸崖邊的州獄大牢門口走到此地,還以為這裡是什麼地下河或湖底的潮溼地窟。
這座陰暗潮溼牢房的氣氛,令歐陽戎感到一些熟悉。
容真身後跟來的兩位女史,分別走去兩側,點燃火把。
“這是取自星子湖的水。
“老楊頭說,湖水清澈溼冷,有靜氣,不像江河之水渾濁流動,動氣太盛,不適合水牢的幽閉環境,會使水刑效果不佳。
“特別是其中的水滴刑,講究的就是一個幽禁環境下,心理與生理的雙重摺磨。
“湖水最佳,越是深湖越好,潯陽城方圓百里內,符合此條件的,非星子湖莫屬……”
冰冷冷宮裝少女籠袖站在一邊,輕聲解釋,看不清表情。
歐陽戎輕嘆:“難怪此水氣味這麼熟悉。”
這時,二人後方的牢房門口,出現了一位獨眼的年邁老頭身影。
不同於獄內活動的衣飾統一的青衣獄卒和白衣女官們,這個瞎了一隻眼的老頭,一身藏藍色粗麻布衣,白髮稀疏,面若枯木。
老頭手裡拎著一隻羊皮水囊,平靜的走進門。
容真頭不回的抬腳,主動讓開了位置。
歐陽戎和她一起,退到了一邊。
獨眼老頭安靜經過二人身邊,直直走向正前方漆黑一片的水牢深處。
歐陽戎看見深處好像有一道立起的黑影。
好像是壁掛燈盞沒油,兩位準備點燈照明的女官轉身出門,去取燈油。
牢房內暫時一片黑暗。
歐陽戎與容真停在鐵門旁邊,暫時沒進入牢房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