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敬失敬。”
面對身前這個氣宇軒昂年輕縣令的禮貌客氣,袁象山撫須點了點頭,臉色稍緩了些。
他同樣頗為禮貌的回道:
“老朽聽說過你,蘇老爺蘇夫人都在老朽面前讚揚過你,大郎前幾日也還誇你來著,說是結識了一位良師益友……不過嘛。”
袁象山搖了搖頭,沒再說下去,表現的十分明顯的朝歐陽戎投去了一眼。
似是給晚輩面子,有些話沒說出來,讓其回去自己悟。
歐陽戎像是沒發現似的,他臉不紅心不跳的點點頭:
“不敢當,不敢當,是大郎他們繆讚了,老先生不必完全當真。”
“……”
哪隻眼睛看老夫當真了?
袁象山忍不住多瞧了一眼歐陽戎,直接開口道:
“有些話,老朽作為老前輩,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歐陽戎聽到這句起手式,轉頭看了眼端坐的袁象山身邊尊師重道彎腰奉茶的蘇大郎。
後者朝他搖了搖頭,眼神歉意。
二人交換眼神間,袁象山抿了口茶,潤了下嗓子,繼續板臉道:
“講了吧,又容易被伱們這些年輕人說是倚老賣老,可不講吧,又是害了你們,我們這些老前輩心裡也不暢快,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這些晚輩走彎路吧?”
歐陽戎正過頭來,朝準備開始吟唱的袁象山誠懇搖頭說:
“不當講,老先生還是多喝點茶吧,把話多留給課堂的教書育人上。”
袁象山白眉一皺,老手一揮:
“沒事,現在大郎正好也在,好好講一講,也算是一次課外的教書育人。”
老人嘆息一聲:
“其實若是一般外人,老朽都不願講的,但既然大郎把你當好友,老朽自然得稍盡一些長輩之責。”
歐陽戎忍不住插了句話:“其實老先生把我當個外人也沒事,挺好的。”
蘇大郎勸道:“老師,咱們回去吧……”
可惜也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為什麼,這些話絲毫沒打斷袁象山苦口婆心的吟唱:
“你的事蹟,老朽有所耳聞,在神都朝堂,犯顏直諫,觸怒聖上,錚錚鐵骨,南北士林都對你讚不絕口,稱之為良翰真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