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滿朝譁然,這呂布平定天下後不做一些權臣該做的事,整天不是修路就是辦學,好不容易做點兒其他事情卻跑來想要定後世曆法?
不明白呂布想幹什麼,但既然丞相開口了,也不是什麼大事,自然有人開始著手去做。
因為以後可能一直用這個年號,至少呂布在世會一直持續這個年號,所以眾人對於年號頗為慎重,最終,選擇以漢興為年號,這一年便是漢興元年。
“丞相,吏部尚書求見。”呂布定了年號之後,繼續開始做自己的事情,這日正跟曹操商議今歲賦稅撥出多少來創辦書院合適,落址何處,卻見門衛進來,對著呂布一禮道。
“操先告辭。”曹操對著呂布一禮,告辭離開。
“主公。”李儒來到屋內,對著呂布一禮,雖然現在叫丞相更合適,但李儒這些老臣們更習慣以主公相稱,呂布也沒改,這樣聽著親近。
“文憂來啦。”呂布點點頭,讓李儒坐下笑道:“你此時過來,怕是有事要說吧。”
“確有事情。”李儒對門口的典韋使了個眼色,典韋知趣的退開。
“主公,非臣挑唆,只是主公可曾想過,主公若不晉位,或許是念及大漢之情,然可曾想過此事也會反噬主公?”李儒見典韋退開後,這才看著呂布。
其實這些時日,所有人或明或暗都在提醒呂布該晉位了,人生走到哪一階段,就該做這個階段的事情,呂布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怎在這件關乎生死之事上猶豫了?
只是眾人不好明說,呂布就只當沒聽見,這次李儒過來,卻是直接開口,不給呂布裝傻的機會。
“這些事情,我自然想過!”呂布看著這位最早的謀臣之一,兩人交情更早,如今卻已滿頭華髮,到了行將就木的時候,心中有些唏噓:“但我一直在想另一件事。”
“何事?”李儒疑惑的看向呂布。
“廢除現有的天子繼承製度,以後天子,有能、有德者居之,而不再是一家一姓代代相傳,如此可保天下不會落入庸人之手!”呂布將自己心中想法說出來。
“這……”李儒被呂布這個想法給驚呆了,猶豫片刻後,看著呂布認真道:“主公可還記得,士族在最開始時,亦是才德兼備之人方可擔任,然後來如何?”
人性是肯定有利己一面的,一家一戶的家財都絕不願意給外人,更何況代表著天下的權利,呂布想出來的這個制度,但凡在傳承過程中有一個人出現私心,就會立刻改回原有的繼承製度,子承父位,兄終弟及之類的,而絕不會像呂布所想的那般,這是人性。
而面對代表著天下至高無上權威的帝位,有幾個人能夠保證無私?重新回到家族制的可能性極高,甚至可以說是必然的結果。
呂布目光有些複雜的點點頭,他這些時日嘗試著推演過無數次,最後的結果跟李儒所說的差不多,人性在金錢權利面前根本無法經受得住考驗,就算有人能,那也是極少一部分,但這世間大多數還是凡人。
包括呂布在內也一樣,他之所以視皇位如無物,不是他有多高尚,只是因為坐過不止一次,他當皇帝的時間,可能比常人兩三輩子都長,無論什麼東西,只要得到過,就不會太珍惜,權利也一樣,說來可能矯情,呂布現在其實更向往尋常人的日子。
“讓我再想想。”呂布嘆了口氣,這幾乎是個無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