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便歡歡喜喜地走了。
江櫻卻是站在原處沒動彈,凝神想了好一會兒,卻沒有繼續往前院走,而是折身去了梁平的書房。
按照常理來說,奶孃吵的煩了,一準兒會將梁叔趕出來。
而梁叔被趕出來之後,最大的可能便是去書房。
事到如今,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是個好法子了。
矛盾既然冒出來了,就應該想辦法來解決。
而就現如今的情形來看,光憑梁叔一人之力,難度實在太大。
所以比之奶孃,現下或許她更應當先聽一聽梁叔的想法。
弄清了二人的矛盾所在,才能更好的‘對症下藥’。
江櫻想的頭頭是道。
梁平書房的位置選的很好,坐南朝北,陽光充沛。
書房裡又常燒著靜心的檀香,一踏進去暖烘烘的,讓人不自覺的就放鬆了下來。
剛吃完午飯的江櫻不禁打了個哈欠,理所應當的犯了困。
但她並沒有順勢而下,自甘墮落。
而是捧了本山海經,在書桌旁坐了下來,認真地看著,妄圖以此來提一提神。
熬過這會子困勁,應當就沒什麼問題了。
當時她是這樣想的。
可半個時辰之後,梁平懷著一腔複雜難解的心思來到書房之時,推開門瞧見的卻是一個豆綠色的身影伏在他的書桌上,腦袋被歪歪斜斜的書本遮住了一半,只露出一支鑲白玉的銀質流蘇釵,垂在半空中細細的流蘇,隨著主人的呼吸而輕輕晃動著。
“……”梁平疑惑地走近。
抬手將那本遮蓋住了本尊頭臉的山海經抽離,半張被手臂擠的圓圓的臉龐就出現在了視線中,睡的正酣。
梁平頓時無奈地笑了。
“櫻姐兒?”
他試探地喊了一聲。
這孩子,怎麼跑到他的書房裡睡覺來了?
莫不是夢遊?
見將人叫不醒,梁平重新拾起一側的書本。在江櫻腦袋上輕輕敲了兩記。
江櫻這才皺著眉頭掀開了眼皮,擠著惺忪的眼睛一瞧,見頭頂上方是梁叔那張既有好笑又有長輩的寵溺的臉龐,發了會兒怔,才揉了揉眼睛,將腦袋從書案上抬了起來,並且不能再自然的說道:“梁叔。你來了啊……”
“嗯。我來了。”梁平順著她的話說道,又玩笑道:“你怎麼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裡頭有張軟榻呢,可比這硬邦邦的書案舒適的多了。”
“您還有心思開玩笑吶。”江櫻已經粗略地回過了神來。見他臉上左邊太陽穴的位置赫然有著一條細細的血痕,像是被撓出來的。
梁平見她視線,一愣過後,臉上的笑意倒也不減。只平靜地道了一句:“……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