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語氣急促的贊同:
“這樣的地形,碰上大潮,水位確實會抬高很多!你們看,外面是個喇叭口,漲潮的時候水位上升,湧進這麼窄的河道——外面寬,裡面窄,一下子這麼多水湧進來,裡面的水位,肯定會抬高很多!”
如果說隊長是特遣隊的指揮者,那麼博聞多識的施法者,就是特遣隊的大腦。現在兩位施法者意見相同,在場的戰士們面面相覷,頓時緊張起來。巴恩斯身邊,一位揹著雙刀的戰士上前一步,語氣焦急:
“隊長,我們怎麼辦?”
“是啊,我們怎麼辦?要擋住他們麼?”另一個十七八歲的弓箭手跟著詢問。一邊問,一邊張弓搭箭,對準了下方的大船——他瞄準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收起弓箭。
射程不夠。哪怕是居高臨下拋射,隔了這麼遠,也幹不掉對方哪怕一個人。
巴恩斯隊長沉吟不語。隊伍後方,一個全身灰黑的潛行者玩弄著匕首,輕輕搖頭。寒光在他手指間靈巧翻動,從手背轉到手心,又從手心轉到手背,忽隱忽現:
“他們人太多了。擋不住。還是回去報信吧。”
“對啊!快回去報信!”最先發問的雙刀戰士立刻催促:“這麼大一支隊伍,一定要立刻報告主營!——隊長,我們快走吧!”
立刻就走嗎?
格雷特俯瞰著下方,宏偉的鉅艦在水波中輕輕沉浮,水兵們在甲板上跑來跑去。收帆,下錨,擦洗甲板,到處都是一副忙碌景象。這其中,只有一艘船是安靜的:
最大的兩艘四桅船中,同時懸掛雷霆旗幟、鳶尾花旗幟,以及金色獅子旗的那一艘。
兩排甲士整齊地列在船舷兩邊。盔甲明亮,刀劍出鞘。
甲士們的中間,靠近主桅的那一頭肩並肩地站著三個人,手執長杖,絲綢衣袍在夕陽下閃閃發光。
距離太遠,格雷特完全看不清他們的臉,只能看見居中的紅袍人舉了舉長杖,他們後面,士兵們就一串一串地押上人來。
有衣衫單薄襤褸,胳膊腿都暴露在外的;
有幾乎沒辦法自己行走,被兩個士兵拖著前行的;
有一邊走一邊奮力掙扎的;
有穿著整潔的長袍,被士兵一左一右拽著手臂,仍然昂首挺胸,大步前行的。
格雷特甚至還看到了一個小女孩,穿著柔軟潔白的衣裙,懵懵懂懂,左右張望。看押孩子計程車兵似乎也不忍心用力拉扯,彎腰牽著她的手,只是不許她胡亂奔跑,驚擾了貴人。
一群二三十人被拉到甲板上,面對紅袍人,被士兵們踩著膝彎跪下。紅袍人似乎說了些什麼,下面立刻亂成一片,有人掙扎,有人喊叫,有人砰砰砰用頭撞地,有人跪爬著向前伸手。
那個穿著整潔長袍,昂首挺胸自己走來的囚犯,甚至奮力掙脫了士兵,撲上前去,緊緊抱住了小女孩。
然而,無論他們作何表態,紅袍人卻都不為所動。他不動,甲士們也不動,海風烈烈下,似乎這些士兵全都變成了雕塑。只有幾個水手快步上前,在船頭上架起了一條長長的、窄窄的木板。
然後,格雷特就悚然看著那些囚犯被反綁雙手,蒙起眼睛,一個一個被驅趕上了木板。
“他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