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特半是認真、半是好奇地聽完了這場會議。
應該說,大法師們的視角還是足夠高屋建瓴的,尤其是這批大法師,處理行政事務比較多,不是那種埋頭研究不問世事的型別;
議事效率也是足夠高,特別是在傳奇法師們連線旁觀的情況下;
風度也是足夠好的,除了偶爾拍桌子、吼人之外,沒有出現丟紙筆、丟茶杯、丟鞋子、出手打架的情況。
嗯……大概也是因為,傳奇法師們連線旁觀?
總之,整整一下午時間,評審會已經把對尼德蘭戰爭的口徑、物資清單、報價、誰負責外交、誰負責談判,一樣一樣都理了清楚,形成了初步的方案:
有些已經拍板確定,有些要匯總成檔案請示傳奇法師,有些要細化。
還有一些,要去和自然神教、和戰神神殿、和泉水女神神殿,和王室、和王國的貴族們談。
當然,還有對外的部分,要在某個框架內,和尼德蘭派來的使者談。哪位大法師,帶著團隊負責哪一部分,任務都分配好了。
而格雷特,也被分配到了一個任務:
來,幫忙接待一下尼德蘭的使者!
格雷特:????
為什麼這也有我的事兒?
尼德蘭的使節來得很快。三男一女,各個風塵僕僕,臉上滿是疲憊。唯一的那個女性,眉宇間除了疲憊,還多了一股淡淡的堅韌與哀愁。
而她也是在醫院看得最仔細,最認真的一個。當然,她也看得懂——進醫院的時候,掛在門廳的鹿角對面,當值魔法師小聲報告:
四級以上。
結合她嬌怯怯的、一點兒也不像戰士的身姿,格雷特判斷,大機率是個魔法師。
這位女士把格雷特展示的病例,原始資料,治療經過,治療結果,仔仔細細,一頁一頁看過。青黴素的消炎效果,鏈黴素的治療結核效果,旋壓止血帶的止血效果……
簡直要把每一頁紙張、每一個資料,都嚼碎了嚥下去,刻到腦子裡。
尤其是脊柱側彎的那幾個患者,恨不得挨個兒上手去摸。
所以,她會不會是那位奧斯坦德伯爵的夫人?送來求治的患兒的母親?
格雷特決定看破不說破,當她是個普通使者。只是很耐心地陪在她身邊,一個一個,給她講解:
“這個患者是幼年背部燙傷,導致肌肉、筋膜攣縮,牽拉脊柱變形。矯正手術成功之後,他已經在戰神神殿接受訓練,預計再過兩年能成為預備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