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主要還是你太忙了,不然有機會真可以試試,在舞臺上沒有NG,持續演一兩個小時下來,那種感覺是影視劇表演不能帶給你的,酣暢淋漓。”鄒興明說。
周雲點頭。
“不過,這完全是兩種表演的方式。”鄒興明說,“我看了很多你的影視劇,你去演話劇,也發揮不出你的優勢。”
周雲好奇地問:“鄒老師,在您眼中,我的優勢是什麼?”
“眼睛啊。”鄒興明非常坦然地說,“你的眼睛,尤其是你的靜態表演,非常出色,渾然天成,一個演員,要是能有一到兩個殺手鐧,別人模仿都模仿不來的東西,那就是無敵了,真要說演員的天賦,就是體現在這個地方。”
周雲聽鄒興明的話,若有所思。
說完,鄒興明忽然又說:“我不是說你別的地方不出色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明白。”周雲說,“我這兩年自己也試著站在一個旁觀的角度去觀察自己的表演,之前都說表演要百分之百的投入,但另一方面,我又越來越意識到,情緒的百分之百投入,就意味著失控,完全進入人物裡去動作,也許人物是成立的,但是跟劇本的背景和故事線不成立,即使成立,也未必是鏡頭最後的呈現方式,我常常覺得,有兩臺攝影機在對著我,一臺是現實裡的攝影機,一臺是我腦海中的,在我完全沉浸在表演狀態中的時候,還有另一個自己在看著自己。”
鄒興明說:“表演本來就不是純粹感性的東西。”
這種玄之又玄的狀態,很多人常說,入戲太深——這是真人代入進角色。周雲過去演戲,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這樣,但最近慢慢開始抽離。再入戲,都有另一個自己冷靜地看著她。周雲不知道為什麼會是這樣。
“每一個演員走到最後,如何表演都會變成一個非常私人的事情。”鄒興明說,“入戲的方式不同,表現的方式不同,出戏的方式也不同,這隻能自己去琢磨,我們話劇演員相對好一點,我們有一個固定的舞臺,在舞臺上和不在舞臺上,有著非常清晰的界限,但我知道有一些演影視劇的演員,入戲太深,到最後,瘋魔成活,甚至是得上抑鬱症,或者是其他的一些病,折磨自己。”
周雲和鄒興明兩個人聊得挺投機。
鄒興明又問:“不過,我看你之前演的都是一些藝術的片子,這種型別片……你怎麼會感興趣來演呢?”
“劇本有意思。”周雲說,“我喜歡這樣的故事,表演難度確實不大,可人物的塑造難度並不是我接戲的標準,喜不喜歡這個劇本才是,我希望自己參與到一些真正好的、能夠被大家喜歡、被大家記住的電影裡面去,而不是飾演一些複雜的、有難度的人物,但除了那個人物,別的什麼都沒有。”
鄒興明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一般像你這樣成功的演員,都會想要去挑戰更有難度的角色。”
“當然,只是我不想為了挑戰而挑戰。”周雲說,“我喜歡在一個好的戲裡去挑戰。”
鄒興明:“多少人會羨慕你啊,我看很多年輕的孩子,連選擇的範圍都沒有,能拿到一個角色就是天大的運氣。”
周雲說:“我確實運氣很不錯。”
兩個人閒聊到這個時候,就被張子凡給打斷了。
要進入實拍了。
周雲和鄒興明立即去做各自的準備,調整狀態,準備實拍。
已經是晚上。
周雲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