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胥然悶頭說:“我也沒有想要和她炒,是她總是跟著對著幹,無論我說什麼,她都不同意。”劉植昆低頭笑了一下,無聲,臉上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有些話想說又沒說。
……
周雲站在導演身後,從監視器裡看著兩個人的畫面。
不演對手戲,更加客觀地站在觀眾的角度去看他們的表演,也不得不承認,這兩個人確實會演戲。
非常簡單的幾句對白,兩個人卻在每一句話裡都給出了豐富的資訊量,這豐富的資訊量是以他們的微表情給出來的。
比如,何胥然其實並不是在懊悔為什麼要跟她打架,發生爭吵,而是在懊悔自己為什麼要跟她計較這件事。何胥然演的角色在電影中是一個非常驕傲的人,一個驕傲的人,自然是不允許自己太情緒化的,可是他在她面前,又經常被激怒。何胥然懊悔的實際上是自己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劉植昆則是在笑,何胥然竟然都不知道周雲飾演的角色為什麼總是跟她對著幹。他嘴上說著一些不痛不癢的話,實際上卻在看何胥然的反應,試探何胥然到底知不知道周雲喜歡他的事情。而何胥然的反應讓劉植昆知道了,他本人並不知道。所以劉植昆才有了最後那個有點欲言又止的表情。
侯孟傑喊了咔。
看剛才拍攝的回放,侯孟傑點點頭。
“過了。”他說。
何胥然和劉植昆各自的助理都上前去,給他們送水。
周雲喊了一聲侯導。
侯孟傑回頭看她,“怎麼樣?手好點了嗎?”
“還有點痛,但好多了。”周雲問,“等會兒還要接著拍嗎?”
“剛才那場戲還是等你的手好了再拍吧,現在你估計也提不動劍,如果你還能拍,我們等下把另一場戲給拍了。”他說。
“好。”周雲點頭。
下一場戲還是拍何胥然和劉植昆的戲,不過是另一個景。
大家忙著換地方。
周雲沒打算在現場看他們演戲,還是回了房車,自己一個人待著。
結果她才剛上來,就有人在外面敲門。
鄭小句去把房車的門開啟,周雲這才看到,敲門的人是何胥然。
“小云,你的手怎麼樣了?”他站在車門口,向周雲看過來,“不好意思,本來剛才就想來看看的,但是侯導拉著我拍另一場戲,現在才來。”
周雲知道何胥然也不是故意的。她說:“沒事,傷不嚴重,沒有傷到骨頭。”
何胥然像是鬆了口氣,“那就好,真是抱歉,因為我的不注意,害你受傷了。”
“沒事。”周雲搖頭,“你等會兒不是還要拍戲嗎?快去準備吧。”
何胥然點了下頭,“那我先去了。”
等人走了,鄭小句重新把車門關上。
“可真是沒有誠意。”鄭小句嘀咕,“頭一次見道歉道得這麼敷衍的。”
周雲提醒:“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就行了啊。”
“知道了。”鄭小句說,“我不會在外面亂說的。”